十三 道義為命,情意在心(1 / 2)

許九強壓住立刻現身追上去,運真禁洞府滅殺這一幹真元府修士的念頭。他於真禁洞府中,默然片刻,忽暢然笑道:“這倒是一樁好事。”

老鬼笑問道:“何以見得?”

許九道:“如真元靖那等張狂慣了的角色,若他心中篤定足以勝我,何必還用如此手段?屆時大鬥偶場中,堂堂正正勝了我,豈不是更能夠叫他一瀉憤怒,心頭達至最爽快?他既不惜行此勾當,隻能說明此人真個是廢柴,草包一個而已,堂堂道胎境二層高手,竟先懼了我,這一鬥他若不敗,才是沒有天理!”

老鬼讚歎道:“甚好,許九,你已進益得越發得多了。不過,若是道爺我,便與你想法不同。”

許九惑然問道:“你又當如何?”

老鬼嘿然道:“若是道爺當此局麵,心中當作此想——無論如何,道爺不勝,那才是沒有天理!”

“呃……”

許九當即愕然,足足遲疑思索了半晌,斟酌玩味老鬼話中意味,良久後便有所領悟,正色道:“老鬼,你說得很是,尋他人破綻,永遠不及自家心靈強大,包藏信念!唯其如此,方能神念通達,無往而不利!”

“正是如此!”

老鬼滿意道,“你自在此修煉吧,你就算對自家沒有信心,又豈能對道爺沒有信心?倒是運真元戰偶比鬥,才是那廝自取其辱!有道爺親自出手,管教他真元府顏麵無存!好了。如今有兩個女娃陪道爺耍子,道爺便不管你了。”

老鬼悠然帶著素櫻、輕裳二侍女,從容離去。真禁洞府偌大,足足一百零八座宮殿,他自可隨意尋一處,安置了二侍女,素櫻、輕裳卻樂得聽他呱噪,老鬼亦能提點她二人修煉,倒是相得益彰,很是合適。

八極大宮殿中。便隻留下許九一人。

他也不急躁。隻取了真元丹出來,服用修煉不提。

鏡像中可見外界情形,十分清晰,他也不管時不時有修士前來察看。那有道館的東家。自然也派了修士前來。但一連九炮轟擊的。不是旁人,卻是真元府的人,任憑這有道館背後亦有背景。卻也奈何不得,唯有自認倒黴一途。

至夜色降臨,河洛城上夜明符升起,灑下微光時,許九仍舊未有動作。這一夜,果然又有修士前來,倒在許九意料之中。及至翌日,有道館的修士已前來,著手勘察情形,準備清理了現場,重新造樓。

再至夜色濃烈,無人前來時,這片廢墟之中,終於有一點微光亮起,緩緩浮空,俄而變化,成一團光華,內中射出一條晶華,宛若匹練,便有一道人影,一躍而出。

這人影方才出來,立刻便口中低嘯,虛手拿捏,結成重重印記,即刻周身真氣彌漫,逸散而出,竟和著夜色,化作一片濃烈暗幕,融於夜色之中,即刻將隻攢射了彈指光景的晶光掩住,連同那人身形,也盡皆掩蓋。

“將夜經,果有妙用!”

夜幕之中,許九禁不住輕聲讚歎。他也不敢遲疑,因金雀劍劍光金燦,十分顯眼,他雖則初窺夜幕組織《將夜經》之門徑,已能祭出一片方圓丈許的夜幕,將自家身形、氣機掩蓋住刻許光景,但想必還壓不住中品靈器飛劍的光華,便轉為祭出了鐵贔盾。

修士禦使飛劍或是法寶飛行,實則理同一致,區別不大,不過是飛劍往往輕盈便捷,祭煉運轉至極致,可修成劍丸,跳劍殺人,犀利無端,又有種種劍訣,變化萬千,比一般法寶更為便易罷了。

實則修士之中,不修飛劍,而專修一件性命交關的本命法寶者,亦不在少數,畢竟並非所有修士皆是真個劍道修士。

據聞,天下有專修劍道之大宗名門,執著於劍,惟劍為極,逆天而為,殺伐求道,極為強悍,至極端厲害處,一劍斬斷紅塵,一劍撕裂心障,一劍破除劫數,破空飛升,成就劍仙。

比如北地玄州最為厲害的大宗名門,亦為天下劍道之魁首之一,位居玄州極北,三千大河入海處的天河劍派!

那才端地是大修行,大氣象!

此時許九祭出鐵贔盾,那盾滴溜溜旋作一團,烏光層層,煙氣朦朧,便將許九身形裹住,又為夜幕籠蓋,隨著許九神念催動,忽地振空而起,掠至半空,選了一個方向,徑直投去。

他此番卻並未立刻往甲子區,去靈寶樓尋花二郎,而是胡亂擇一方向,就飛遁而出。修士的世界無分晝夜,夜幕之下,夜明符照耀全城,河洛城阡陌縱橫間仍是人流絡繹,接踵不絕。

許九直至約莫出了戊辰區,亦不知到了另外某個區,才按下鐵贔盾光華,將已將不能持續的夜幕也收住,尋一人跡稀疏巷道,落身下來。

他雙手壓住麵龐,略微搓揉,不一時,麵部筋肉變動,變略微變化了相貌,雖則變化不大,但細節處卻已有所改變,放在潮水般的人群中,任何人想要憑借目力辨識出他來,皆不是易事。

他這才信步融入人潮。

一麵漫步前行,一麵將網屏取出,進入元網。自前次在元網中留言於六雪,未得回應後,他便未曾進入元網,此時倒正好進入元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