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即有數十道漆黑虹光,橫貫長空,猛烈追殺而來。那黑虹之中,一團團幽深烏光不斷凝練,結成朵朵如花,猛一下齊齊崩炸,就炸成黑氣千條,呼啦啦勾連交織,成為一片兜天大網,呼息間追殺抵達,就將前頭亡命奔逃的一幹修士籠蓋在內,一下覆壓。
“夜幕組織,將夜經中絕殺大陣……”許九遙空得見,當即便心神為之一攝,十分震駭。
他曾獲得夜幕組織修士手中《將夜經》,凡此類秘傳功法,皆加持絕密禁製,尋常即便為外人奪得,也不能夠破解修煉,但許九有老鬼相助,得以破解之,因而窺得其中奧秘,故而他再知道此時這幹夜幕組織修士所祭出絕殺大陣之厲害不過。
但他心念電轉,自家又非聖人,要澤披蒼生,並無營救這些人的必要。況且,這些夜幕組織修士極盡凶殘,追殺到達之後,一出手便是絕殺大陣,此是勢必要致人於死命的手段,自家若貿然搭手,恐怕救人不成,反要遭了毒手,實非智者所為。
他幾未多想,即刻將劍光一轉,立刻撕破空氣,就往空疾走,yu圖離去。那被追殺得急迫,已然堪堪被大片漆黑氣流籠蓋,為絕陣覆壓的逃亡修士,原本一個照麵即對許九長聲疾呼,要許九逃走,又道出追殺者的來曆、緣故,實則多半還是存了許九這位路人甲能夠出手襄助的心思,然則此時見許九即刻調轉劍光。折轉離去,當即斷了心思,再無念想。
“道友自去,我等乃是河洛城散修,貧道許貞道人,道友且念在同為河洛城一脈,吾輩今ri凶多吉少,道友萬萬務必替我等宣揚,叫夜幕此等肮髒勾當曝露於世,河洛城中還有吾輩好友。必為我等報複此血仇……”
那修士之中。有人亡命疾呼。
既然道出此間有重寶出世,也未能勾動許九援手,那便唯有最後這點手段,望許九將此間事播散出去。這些散修也多半拉幫結派。勾連起來許多勢力。誰人無個三五道友。方可在河洛城存身立命,得知自家等人為夜幕組織所害,或許還能為自己等人報仇。
許九仍舊禦劍疾走。也不答話。
噗哧!遠遠隻聽一聲厲嘯,卻是銳氣橫空撕殺之音,那好大夜幕籠蓋了這一眾修士,立刻如黑海降臨,大夜無邊,其中一條驚天氣芒貫空而過,立刻就有一名修士被殺,肉身從夜幕之中跌落,已是被一斬兩截,其狀慘不堪言。
許九再知道不過,這夜幕組織最厲害的手段,便是結出夜幕大陣,籠蓋敵人,立刻夜幕之中掩蔽一切氣機,迷離顛倒,任你有無邊手段,也難辨敵我,直如沒頭蒼蠅一般,但夜幕組織的修士卻耳聰目明,立刻就獲得壓倒xing的優勢,自然是任憑擊殺,再輕鬆自如不過。
“許貞道兄!”
“啊!爾等夜幕狗賊,肮髒狠厲,實為吾輩修士之毒瘤,他ri必遭天遣,死無葬身之地,魂飛魄散而亡!”
“貧道拚卻自舍道胎,自爆於此,也要拉了爾等狗賊墊背!”
轟轟轟!
立刻間,便有連聲轟暴,竟是這一眾散修,發了絕滅的大狠心,寧可自爆道胎,也要拉了這些夜幕組織修士同歸於盡,實是淒慘到了極致。
許九已飛馳出數裏,仍是聽得心神搖蕩,心中亦深恨夜幕組織這些惡賊。想修士修行一生,何等艱難,一身修為皆在道胎之中,如今自爆道胎,非但是立刻身死,任是大羅金仙也挽救不得,更是連神念也炸得幹幹淨淨,入不得天地輪轉,真正是萬劫不複。
就見那方圓百餘丈的巨大夜幕,如同天穹之上一朵烏雲中,連連爆炸,烏雲四麵逸散,其中傳出連聲厲嘯,血肉飛濺如箭,將空氣刺暴連炸。其中亦有那些夜幕組織修士的厲叫,顯然也受了不小損失。
“找死!爾等與我夜幕作對,便是自取死路!殺!統統滅殺!秦師弟,薛師妹,你二人去將那不知來路的修士也追擊滅殺,免得此間訊息走漏,壞了我等大計!”
“是,於師兄!”
夜幕之中,即刻有兩道劍光,分開濃烈黑暗,洞殺而出,卻是一男一女兩名修士,駕馭兩道劍光,猛地追殺出來,迅速尋得遠去許九蹤跡,飛速馳去。這二人一麵飛馳,一麵齊齊祭出一道烏黑符籙,往劍光中一拍,立刻裹身的劍光為濃墨熏染,漆黑深重,登時猛爆巨大氣流,撕開虛空,轟隆隆撞暴空氣,竟瞬間速度暴漲數倍不止,直追許九。
許九一麵奔走,一麵不敢大意,緊密注意後方情形。實則是他心中存了且去且察,待得遠去後,逃了這場殺機,未嚐沒有機會再殺將回來,且看一看遠處那雪山之中,所出重寶究竟是何等祥瑞的念頭。
那處雪山之巔,劇烈爆炸,瑞氣衝天千丈,能叫足有二三十名道胎境高手搏命,尤其是夜幕組織這等河洛城五大勢力的人發狂,不惜殺人滅口,可見不是一般寶物,許九自持有真禁洞府在身,再穩妥不過,若沒有半點別樣心思,那才是奇怪。
許九jing神瞿然繃緊,目光閃爍,驚異不已:“果然,這些人豈會放過我離去?那些散修也恁地可惡,自家將死,還不惜將我拉入局中!不過,修士修行,處處殺劫,無處不凶險,時或撞上此類事情,氣運不到,便是死劫,氣運到了,反是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