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說我自作多情地以為你對我有想法嗎?
他是腦子抽筋了才會說出來。
查爾斯抿了抿唇,不耐煩地驅趕他:“回來了就去做飯,”
安德森已經幻化出了人形,他垂下眸子,冰涼的手指碰上查爾斯的耳垂,聲音低沉:
“少爺這裏怎麼紅了,是受傷了嗎?我去給你找藥。”
耳垂紅了?
查爾斯一時間尷尬地不知道如何回話,色厲內荏道:“你先出去,這裏用不著你。”
“可是你身上很熱。”
安德森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靜。
“那是因為你太冷了。”小少爺硬邦邦地回答。
安德森頓了頓,輕笑一聲,說道:“少爺,是真的。”
你身上的確很熱,是因為我。
一想到這裏,安德森內心就止不住的興奮。
他如同一位在沙漠裏長途跋涉的旅人,在瀕臨絕望的時候終於找到一眼清泉,從此瘋狂地汲取甘露。
隻是這泉眼太小,他唯恐這汪泉水會消失不見,所以隻能竭力維護這無盡沙漠裏唯一的慰藉。
安德森是亡靈。
亡靈的身體冰冷,胸腔內跳動著一顆黑色的心髒,他們擁有炙熱的呼吸和強大的力量,他們在大陸七族間有著重要的名分,卻無法被人正常的提起。
所以他們傲慢而偏執,狠絕且冷漠。
此刻,亡靈炙熱的呼吸正緊挨在查爾斯的脖頸邊上,顯得危險卻誘人。
查爾斯有點失了方寸。
他嗓子緊繃著說道:“你做什麼,離我遠點。”
安德森的雙手撐在桌子上,高大的身形把查爾斯完全圈在了自己身下。
查爾斯背對著他,一往後退就會撞上安德森堅硬的胸膛。
男人紋絲不動,他笑了一聲,問道:“那晚我幫少爺上藥的時候,少爺在想什麼,嗯?”
一聽到這個,查爾斯心下一沉。
他抬起頭來,那雙霧藍色的眼睛裏倒映著安德森的影子。
查爾斯嗤笑:“關你什麼事,給我讓開。”
說著就要掙開安德森的懷抱。
結果,對方的下巴抵上他的頭頂,聲音沙啞又帶著愉悅:“少爺記得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查爾斯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安德森歎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
“要小心,我可能隨時會在少爺睡醒的時候遞給您一束早晨剛剛摘下來的玫瑰,或者在您疲憊的時候細心按摩您的肩膀,又或者會在睡前,給少爺一個印在額上的晚安吻。”
“晚安吻”這三個字被他說的曖昧又繾綣,仿佛情人之間親密的呢喃。
查爾斯的耳垂越來越紅:“……為什麼?”
安德森的唇貼在他耳邊,帶著笑意說:
“因為我要開始追求少爺了。”
——
緹絲卡還在抹眼淚。
孩子紅著眼眶,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眼淚總是止不住地掉,越掉緹絲卡就越急,越急就越忍不住掉眼淚。
死循環。
維克多勸了幾句,然後發現勸了之後她的眼淚掉的更凶,隻得作罷。
大少爺左右不會逗人開心,隻能尷尬地坐在沙發上,嘴裏念叨著:“查爾斯怎麼回事?一封信要寫這麼久?他是在裏麵結婚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砰”的一聲打開,查爾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