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查爾斯罕見的感到了局促和不自在,好像被人用繩索縛住,動彈不得,不答應就會頃刻間斷命一樣。
況且,拋開亡靈這個身份,安德森是一個實打實的男人。
和查爾斯同一性別。
這一點倒是很稀奇。
查爾斯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怎麼那樣輕易就答應讓他追求了?
他時時刻刻就在自己身邊,是不是比其他人的追求更加便利?
罷了,先晾他一會。
如此想著,查爾斯才稍稍放寬了心。
廚房。
安德森十分不客氣地把玻璃瓶掛在了門把手上。
門把手是木製的,表皮比較粗糙,繩子掛在上麵不會輕易掉落。
但緹絲卡還是很害怕。
在查爾斯扣子上懸空和在門把手上懸空是不一樣的。
緹絲卡不信任門把手,也不信任安德森。
她覺得這個家夥很可怕,說不定還會和她搶先生。
緹絲卡氣鼓鼓地說:“我要去先生那裏。”
“不行。”安德森淡淡地否決。
“我要去先生那裏。”
“不行。”
“我就是要去先生那裏嘛!憑什麼不讓我去!”
“砰!”
剔骨刀被安德森拍在了案板上,聲音很大,聽起來有點嚇人。
他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裏沒有一點笑意,聲音很沉地威脅道:“別肖想不屬於你的人。”
緹絲卡不敢說話了。
安德森嗤笑,就這點膽量,還敢在他麵前叫板?
打擾他給少爺做飯。
一頓午餐,查爾斯在安德森灼熱的目光下吃完了。
放下叉子,他忍無可忍地說道:“你是眼睛裏裝了打火石嗎?別看我!”
一整頓午飯,這個家夥的視線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奇了怪了,他就真有這麼好看?
安德森的笑聲很輕,他很上道地說:“少爺別生氣,我錯了。”
認錯認這麼快,一看就不真誠。
查爾斯把酒喝了下去,說道:“收拾好。”
說著就要去拿餐巾。
但他還沒伸出手,安德森就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白色的餐巾,彎下腰動作很輕地擦幹淨了查爾斯的嘴角。
還沒有人可以對他做這麼親密的事情。
查爾斯一時有點氣惱,但他又很神奇的沒有感到厭煩。
這算怎麼一回事?查爾斯覺得事情真是亂了套了。
他居然會同意一個隻認識了幾個月的亡靈來追求自己的請求。
這是不是說明,安德森對於他來說的確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這麼一想,查爾斯居然回憶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好像自從那時候開始,安德森的態度就一直非常不對勁。
總之,絕對不是一個傲慢的高等亡靈會表現出來的模樣。
也就是說,這個家夥早在珀裏加小鎮的時候就對他有想法了?
查爾斯生生掰斷了叉子。
“怎麼了?少爺。”安德森關切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查爾斯深深吐出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沒,沒事。”
他追不到我了。
查爾斯冷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