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的戰報還是每天準時的送到李治的手裏,讓他感到高興的是,蓋蘇文顯然還沒有達到能與薛仁貴或者是契苾何力任何一個人抗衡的地步,更讓李治欣慰的是,太宗皇帝親征時,領軍將軍皆是舉事名將,諸如李世績、契苾何力、李道宗、薛仁貴之類,仍沒有能拿下高句麗,雖然他明知道這是因為特定的曆史時期的願意,可他內心裏還是有小小的虛榮心。
隻是打了勝仗他很高興,可駱賓王這裏,就有些頭疼了。
這個名垂青史的才子,是李治非常看重的,無論是他的文才還是膽識,這與禇遂良不同,對於禇遂良的處置,其實對兩個人都好,但駱賓王年輕氣盛,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若這個時候受了大挫折,心灰意冷,卻不好辦了。
在有一件事,那就是文字改革,這遠遠要比李治預期的困難的多,有時候,李治真想殺幾百個人來以儆效尤,可他不能。以前的時候,看電視劇,覺得魏征力諫的時候,李世民忍讓如斯,簡直是丟盡了皇帝的臉,而且也不怎麼真實。現在才知道,不是李世民想那樣,而是他不得不那樣,否則就保不住他善納諫的美名,而在民眾間他的威信就會下降。
秋日的涼風如今卻讓人感到有些煩悶。少有人能看得出,李治看似悠閑的步子裏,蘊含這幾多焦心憂慮。
當然,至少西越能看得出來,皇上不知道,可她知道,一旦皇上有煩心的事情,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把拳頭鬆了又攥,攥了又鬆。
“皇上,不如摘花瓣吧。”
李治愕然的接過一朵嬌豔的鮮花,西越又伸出蔥白的手指,指著花瓣道:“一個花瓣就是一件事兒,皇上把他們全都揪下來,自然就沒有煩心的事情了。”
李治沒有說話,隻是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熟悉的年代,自己坐在公園裏,無聊的看一個女孩子在那裏對著鮮花撒氣,恨恨的撕扯著花瓣。
“可惜你終究不懂。”李治歎了一聲,真的開始一片一片的將花瓣揪下來,當然,他心裏想的,不是將那些煩心的事情放下,而是該怎麼解決。
也許所有人都不這麼認為,但在李治的眼中,高句麗直屬小事,滅高句麗,一是因為確實是時機已到,而是因為李治的小小的私心。他想證明,雖然沒有人看到,但他還是想證明給自己看,自己並不比以前的李治差,至少他高宗,在五年之後,才有機會滅了高句麗,而自己這個催化劑,卻讓大唐發展的步伐生生的拔起了五年。
當然,對於人口遷徙的控製,他做的也遠遠比高宗迅速,當然,並不一定比高宗好,但至少在短短的三年的時間裏,關隴一帶的人口向東流動了三成以上,不知不覺中,大唐的農經中心,已經向東發展了。
這也是李治興起建造一座城市的原因,在他看來,洛陽的地理位置還是不錯的,若是日後與土蕃有戰事,自然是靠近土蕃的洛陽比較好些,因為一個都城的兵力,自然是全國最精良的,離土蕃近了,自然能救救火之類的。但李治卻誌不在土蕃,他在考慮,滅掉土蕃以後,大唐的都城,又該在哪裏才合適呢。長安顯然不行,它太靠北,雖然北方突厥暫時還算安定,日後若是兩國交戰,突厥善奔襲,不同與土蕃,長安顯然不太安全,畢竟大唐的曆史上已經有了被人家打到家門口的例子了。
“看來還得學學地理啊。”
西越不知道皇上莫名其妙的感歎什麼,他已經習慣了,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皇上,卻總是喜歡獨自歎氣,打勝仗了,他也不怎麼高興,也不知如果打了敗仗,他該會有多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