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太宗皇帝征戰突厥,擒頡利而铩十萬突厥勇士回,其間英雄事跡,概不能詳述,不過在此草原之上,想是留下了太宗皇帝當年的英勇風範,使得程知節站在這裏,發了好一陣呆。
程知節年事已高,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身手和豪情壯誌,不過如今再度踏上曾經拋頭顱灑熱血的土地,還是難免熱血沸騰,隻感覺自己的胸口,似乎憋著一口氣。
“王爺,想當年,就是在這裏,先皇大發神威,將突厥人打的大敗而歸,十幾部落分崩離析,被我大唐各個擊破,如今王爺領兵到此,亦要效仿先皇,定不能墜了先皇的威風。”
程知節滿臉的嚴肅,對他來說,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有老將軍在此,恪兒自當盡力,隻是恪兒心裏有些疑問不吐不快,希望老將軍能給恪兒一個答案。”
李恪目光閃爍,雖然也有些激動,但更多的,還是心中的算計。
“你說吧。”程知節的身子頓了一頓,轉過頭來,鬢上的花白頭發,散落的在風中飄蕩著。
“在程老將軍的心中,當今皇上與之先皇如何?”
說李恪這麼關心皇上,也不盡然,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內心深處,實際上也有疑惑,他在疑惑,到底自己做了皇帝,能不能有當今皇上做的好。隻不過這個問題,他不敢想,也不敢問。
“先皇是猛虎,當今皇上是狼。說不清楚到底哪個更英明,不過當今皇上年輕,也許能超過先皇業績,也說不定。”
程知節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又道:“王爺,你看,從這裏看像北方,山巒起伏,而這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大唐向北方眼神的腳步,但也隔絕了突厥的野心,你看到遠處那座最高的山沒有,那個方向在走將近千裏,就是突厥的牙帳之所在了。先皇生前,念念不忘要打到那裏,可惜當時我大唐無力發動一場浩大的戰爭,所以隻能分化突厥各部,讓他們無力團聚相抗。”
遠處朦朧的山峰似有似無,那蒼茫的山脈,一直延伸到天地的盡頭,站在平地上看,確實邈遠而不可及。
李恪的眉毛又如冰峰一般豎了起來,臉龐變的硬朗起來。
本來這場戰爭就讓他心力交瘁,如今終於有了一個不在受他人控製的機會,能好好展一展他的才能了,所以這些天,他的神經總是緊繃著的。而身旁張思和劉業的優秀,總讓他感覺到自己淺薄無知,似乎什麼都不行,隻因為自己一個王爺的身份,才能領的上這兵符。而如今程知節這幾句話,雖然平淡,但卻如同震世警鍾一樣,將他疲憊的心敲醒,將他封閉的心智敲開,就像是發現了新的生活一樣,李恪的心情一下子變的舒爽起來。
“老將軍,如今突厥雖然聯合起來,但怕也是散沙一盤,領兵的不是是那阿史那氏,還是哪個王族,咱們對突厥了解的太少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如今突厥來犯,我大唐決不能任憑他們欺淩,本王覺得,皇上有句話說的好,一旦打,就要將突厥人打怕了,打服了。這樣才能殺殺他們的囂張氣焰,讓他們知道我大唐不是好欺負的。”
程知節雖然人老,但聞聽這話,也不禁欣慰。他本來覺得吳王變的沒有以前那種進取心和睿智了,如今看來,隻不過是暫時被蒙蔽罷了,若是李恪能夠將自己的才能發揮出來,也許還能收到奇效。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李恪手下的兩個參謀,絕對都是胸中有天下的人物。這樣的人,跟在李恪身邊,實在是有些浪費,甚至是不妥。但李恪應該還能降伏的了他們,隻是如何利用,還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突厥人還是和往常一樣,都是打完就走,不過這些年,尤其是今年,突厥的膽子,變的大了起來,掠劫了我大唐的村寨之後,還要殺人放火,老將軍,你看,突厥人哪裏來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