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內,三人仍然議論不休。
李世績今天是打定了主意的,另立新主,甚至提出,可以先裏當今大皇子為帝,以安民心。
大皇子今年也僅僅有四歲,李世績說出這條,即使是長孫無忌,都有意無意的搖了搖頭,顯然,這三個人當中,算其計謀嘴皮子,李世績可是落了下風了。
李世績又何嚐不清楚,靠著自己,還真就沒有辦法說服旁人,事先也不是沒有讓旁人猜想過高季輔和長孫無忌心中所想,奈何本身忠於他的,大多都是武將,文臣,尤其是腦筋轉的快的,很少。所以在政事堂內,他最為吃虧。
“朔、望兩朝會,皇上已經連續六次沒有出現了,群臣如今是人心動蕩,高大人,你不會就想這麼一直拖下去吧,我說一句不敬的話,若是當今聖上,永遠未醒,你是不是也打算永遠不立新帝啊,你安的什麼居心?”
李世績冷笑一聲,又補充了一句:“高大人,我可提醒你,您的好孫子,如今——”
說完,還瞥了長孫無忌一眼,奈何長孫無忌根本就不理他這些挑撥的言語。
提到高茫,高季輔的確有些茫然,高茫又有什麼關係啊?
不過隨即,他就明白了,李世績這話裏有話啊,當今大唐經濟空前繁榮,說起大唐經濟,自然就離不開天下商會,雖然如今大唐,已經是百花齊放的趨勢了,但天下商會,依然名列第一大商會,而且遙遙領先。李世績的意思很明顯,你高家,可是有這麼大的家業,不想另立新君,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或者想謀求什麼。
其實李世績隻是憑空胡謅,莫說高季輔沒有想過這些,就是他想通過高茫,控製天下商會,也是絕對不可能的,李治怎麼能允許天下,變成家族產業呢,即便是家族產業,這家族,也必然是皇族,而不是一個朝臣的家族。
不過這話卻是說不清楚了,高季輔也知道這點,即使自己說與高茫並無任何關係,甚至除了春節高茫都不會高府,又有誰能夠相信呢。
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高季輔心中也漸漸有了些火氣,想起前些天張行成一反常態的支持李世績,並首次同自己翻臉,不禁憂心忡忡。
他心中可是焦急的很,可這皇上什麼時候醒過來,誰也說不上,如今李世績是步步緊逼,不,不能這麼說,李世績也並沒有安什麼壞心,大唐的確不能一日無君,尤其是這樣淩亂的形勢。
想到這,高季輔緩緩道:“李大人,我也不是一直想拖,可事實擺在眼前,若是沒有當今皇上的允許,即便是有人登位,又是如何,就能夠掌握大唐了嗎,接了傳國玉璽,可以調動三軍,這倒是不假,可禦林軍呢,十萬禁軍呢,況且,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唐有太多東西,都掌握在皇上的心裏了,皇上雖然曾有傳位之言,可並無留下任何詔書之類的東西,甚至那些關係到大唐以後命脈的東西,我們也全部都沒有,新帝登位了,又如何呢,長孫大人,您說是吧?”
長孫無忌見高季輔問自己,微微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球翻轉了一下,才徐徐道:“兩位大人說的都有理。”
李世績哼了一聲,對長孫無忌這種態度,甚為不滿。
“三位大人,都兩個時辰了,朝會也該散了,大臣們可都在等著呢。”
堂外傳來太監的聲音,三人這才停止了討論,都站了起來,又互相看了看,才出了政事堂。
同三個月的每一天的結果一樣,依然是毫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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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之後,長安城繁華依舊,卻暗流洶湧,隻不過,這暗流,不流於表麵,大唐表麵上,依然是風平浪靜,即使有幾處人以皇帝駕崩的謠言,起兵造反,大唐百姓也全然不信,依然平靜的生活。
借著楊廣開鑿的大運河,大唐的河運,空前的繁榮起來,這大運河成了溝通大唐南北的運輸命脈,而這漕運,也漸漸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