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五,就在大唐第一次海戰打響的同時,長安城裏,因為一旨聖令,而掀起了腥風血雨。
而這一天,而自然的被後事的史學家,稱作“一一五事變”。又因為正是元宵節,所以又稱“血色元宵”。
天氣很不錯,剛剛過了嚴寒的冬季,長安這個本來就不太靠北的城市,已經開始複蘇了一絲的春意。微風吹動,讓人感覺煞是涼爽。
長安依舊還是老樣子,承天門以內的皇宮,頗為寂靜,而從這裏開外,就開始漸漸的熱鬧起來,尤其是分布在長安左右的東西二市,可以說是大唐最最繁華和熱鬧的地方了。
然而,一大早準備出城的商賈和百姓,卻都聚集在城門前議論起來。長安城許久沒有關閉過的城門,如今卻合的嚴絲合縫,而且城牆上士兵摩肩接踵,各個刀槍出鞘,殺氣騰騰,而城門上,貼著一張碩大的告示。
“奉聖命,今日長安,實行軍事管製,所有城門關閉,百姓不得外出,時間為一個時辰,擾民之處,還請見諒。”
有些識字的人高聲念了出來,頓時一眾嘩然,不過大家並不是驚慌,這年頭太平的很,想來是長安,要發生點什麼大事情,不過除了戰爭之外,別的大事情,似乎還影響不到百姓的生活,封門一個時辰,也不過是晚些出門罷了,並沒有大的影響。
倒是百姓,都不住的猜測,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封了城門呢。
“唉,我說老李,你宮裏的兒子,說沒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今個兒元宵節,還封了城了?”
靠近城門有個茶館,一個看起來是小販的人,隨便要了碗茶,對掌櫃子叫道,顯然,他對這兒倒是熟悉的很。
叫老李的老漢,肩上搭著一塊毛巾,也沒有小兒,自己在忙活,聽問,就笑道:“倒是沒有,我昨個兒還納悶呢,按著慣例,今天元宵節,宮裏怎麼著也該把我那兒子放出來,看來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老李的兒子早年到宮裏做了太監,一直在掖庭宮當差。
“誰知道呢,不過你們看看——”
一個食客插話說了句,嘴往一個方向努了努。
眾人會意,幾個看起來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望著關閉的城門,滿臉都是慌張的神色。
“我說,要不,我們把他們摁了,說不定還能討個賞呢。”小販躍躍欲試。
幾個人也頗有意動,不過無憑無據的,也都不好動手。
正有些亂的時候,就聽見長安城正中的大鍾當當的敲了起來,這個時候並非正點,而且鍾聲敲了整整十八下,這是中朝的朝鍾聲,不過怎麼這鍾,不是宮裏的大鍾,卻換成長安鍾了呢。
鍾聲一響,街道上就開始出現全副武裝的禦林軍,他們一隊隊的開始穿街走巷,很明顯,是在搜尋什麼人。
“喂,兵大哥,剛剛幾個人,躲那兒去了。”
老李看的來了性子,喊道。
一時間,長安到處上演著這樣的情景,到處都有官兵在抓人,不過抓的,都不是普通的百姓,有見識的人看得出來,抓的這些,怕都是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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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的大殿,怕是有幾個月,沒有這麼熱鬧了吧。
駱賓王站在最尾處,眼神中略略帶著嘲弄,碰見有朝臣過來,也不給讓路,若不是旁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小小的民部侍郎,還以為他是仆射呢。
可這個時候,哪裏還有人想這麼多,朝鍾聲驚醒了每一個大臣的睡夢。
“怎麼回事,張大人,元宵節,慣例不是不上朝的嗎,這都十年了,怎麼,皇上要改了嗎?”
兩個走過去的官員,滿臉的疑惑,顯然不知道內情,可後麵在走過去的兩個,顯然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劉大人,你看這,我說,皇上不是——”
“噓,你小點聲,這次怕不是虛張聲勢了,我是老糊塗了,皇上肯定早就醒了,或者根本就沒有——,隻是跟咱們玩了一場遊戲啊。”
話語中,有著無數的悔恨,那官員捶胸頓足,哀歎不已,看到駱賓王擋路,也沒有心思和他計較,隻是繞開,匆匆趕往大殿。
鍾聲敲了六次,駱賓王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沒有到的,估計會用另一種形勢來了。就揮了揮手,站在一旁的司禮太監,顯然受到了指示,將殿門緩緩的關閉,外麵宮門,也悄然無聲的關了,無數的禁軍冒了出來,一個挨著一個的,擋在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