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者,詭也。
對於蒼天這個東西,李治從來認為不能盡信,至於不信,到也說不上,因為李治本身就對自己來到這裏比較好奇,但他並沒有去靠著整個大唐的力量去追求這種結果的原因,雖然尋求原因,是一種科學求證的必經過程,但李治顯然懂得什麼應該追尋。
但李治從來都堅信唯物主義,這也許有些不可思議,但李治知道,在這個以唯物主義為主導的社會當中,保持著這種思想,對一個上位者來說,是必要且必須的。
但今天,李治著實是被蒼天捉弄了。
祭天,雖然過多的是流於形式,但畢竟是國家級的重要儀式,但就在這種儀式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李治甚至都不確定剛剛是地震還是爆炸的震波,但確實讓他心驚,剛剛那一瞬間的動蕩,強烈到幾乎可以在瞬間毀滅昭陵。
不可能啊,曆史上,並沒有這一場地震啊。
李治心中狂喊,驀然又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苦笑,自己實在是有些愚蠢了,這麼多年,曆史早已經被自己改變了,即便是天災,也變化了太多,李治還隱約的記得,永徽年間天災不斷,而這些年,一直都是風調雨順,竟然沒有什麼大災。可如今呢。
“薛淩,薛淩、”
李治大喝了一聲,渾然不將那些念念叨叨的大臣放在眼中,看薛淩跑了過來,忙問道:“剛剛是怎麼回事?”
薛淩也有些迷惑,畢竟是太突然了,隻能猜測的說:“似乎是地震了,”然後又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也許是有人搗亂,臣這就派人去查。”
李治忙點點頭說:“立即給朕封鎖三百裏之內的地方,任何人不準進出,立即將附近駐防的皇陵軍隊調過來,防止有人趁機作亂。”
李治可謂是雷厲風行,這次的震蕩,出乎李治的意料之外,他不希望自己的計劃出任何的意外,若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挑事兒的話,那李治絕對不會手軟。
但出乎意料的是,雖然這些臣子都竊竊私語,但卻沒有人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李治用眼神掃了一遍所有人,大多數人都在觀望,剛剛李治那一番話,顯然震懾了不少人,畢竟如今李治軍權在握,若是一著棋錯,李治起了殺心,隨便一個無故出京的罪名,就可以誅殺在這裏的任何人。
“皇上,當務之急是檢查昭陵有無受損。”長孫無忌上前一步說。
李治撇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隨手叫過王連,吩咐了下去,然後才說:“眾位都先回去吧,不管這次是否是人為,這裏都已經不安全了。”
所有人都明白,剛剛的震動極大,應該不是人為的,皇上卻仍然將人為的因素加上,自然是希望將這次的事故推到人的身上,而非上天,不過也沒有人說什麼,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顛覆的能力。
若說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可是李治卻不給任何人機會,他看著那些眼角微微不甘的人,冷笑了一聲,心中對自己手下這些臣子,可以說是極度失望,凡是在這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私心,沒有私心的絕對不會趟這次的渾水,而正因為如此,這些人更讓李治失望,因為他們實在是太笨了,即便是掩飾自己心中的表情都做不到,雖然他們的麵容看似沒有任何變化,但在李治的眼中,那眉頭微微的輕簇,都代表著一種心情。
“臣等告退。”
李治並沒有搭理這些心中有鬼的人,反而踏上了石階,向著昭陵的內部走去。
這次的震動帶來了很大的破壞,即便是在如今的李治的眼中,也有不少石製建築出現了裂痕,他有些不明白,這不符合規律,即便是地震,也不對勁,哪裏有這樣的地震,竟然會在一瞬間就產生如此的破壞力,但卻不怎麼持久呢。
不對勁,不對勁。
李治喃喃了片刻,心中那種危險的預感更甚,李治本不是一個相信直覺的人,但每個人在生死關頭,都有一種對生命的執著,這種執著所產生的直覺,卻往往非常準確。李治不再猶豫,迅速跑了出來。
“傳朕旨意,所有人都離開建築物,薛淩,命令所有人都下水,還有,叫唐風從空中來接我。”
李治不想離開昭陵,可在這裏也實在是危險,所以隻有到空中才比較安全,當然,高度不會太高,隻要離開了地麵就可以了。
薛淩雖然不清楚李治是怎麼想的,但從李治的命令中,也能看出一會兒應該還會有地震或者別的什麼的,當下不在猶豫,以最快的速度,將命令傳了下去,一時間,這附近的所有人,都跑了出來,天地之間,一下子就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