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散落在地上的兔肉,程小淮不高興了:“姓沈的,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對,你也不能拿吃的撒氣,你知不知道,這隻兔子,我是怎麼帶回來的!
後山又冷又危險,還時常有野獸出沒,我可是拚了這一條小命,才把兔子帶回來的!
怎麼著?
我就不能悔改了是不是?
吃飯不積極,腦殼有問題,你愛吃不吃!
不吃我拿出去喂狗!
好心拿你當個人,你卻硬要往牲口棚裏頭鑽!
不知好歹!”
程小淮罵罵咧咧,沈遇看著她,對,就是這副尖酸刻薄的嘴臉,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悍婦!
“咳咳咳……告訴我,你把沈淮賣到哪兒去了!”
原主的記憶裏,沈遇一直都是一個高冷的人,即便是被撿來的,是奴籍,他這個人也一直都是清冷孤傲的。
最初,程小淮是想著拿他當自己的男人,霸王硬上弓過,打罵羞辱過,怎奈這人不上道!
於是,程小淮就日日在外頭嚷,沈遇不行,是個廢物,於是在田秀娥的攛掇下,時常去關外的水月樓裏找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倌。
程小淮又傻又憨,即便是拿了銀子,也都被人戲耍,那些小倌,除了陪聊,什麼都不做!
銀子也拿的輕鬆,在家裏頭,又是個貪吃懶做,日子過不下去了,就開始賣東西,到最後竟把主意打到了沈遇兄弟身上!
當然,程小淮的腦子,沒有這麼靈光,給出謀劃策慫恿著賣人的,
是田秀娥!
她從中吃了多少好處,隻有自己心裏清楚。
不過,程小淮錯了就是錯了!
不能因為她是被人挑唆的,就把所有的過錯一筆帶過!
沈遇氣她,惱她,恨她,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現在的程小淮,可沒有什麼好脾氣去哄他!
“找你弟弟?就你這不吃不喝的,還是先想想自己吧!
沒事,你盡管不吃不喝好了,到時候,餓你個半死,我再把人牙子找來,賣你到水月樓,你甭跟我在這唧唧歪歪的耍橫!
到了那水月樓,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碴子有多硬!”
說著,程小淮轉身朝著外頭走去!
看著這母老虎離去的背影,沈遇的一雙眸子裏頭,瞬間都是憤恨!
果然——
狗改不了吃屎!
縱使程小淮不像之前那般傻傻愣愣的,卻是依舊改不了的彪悍,惡毒!
他不能死!
如果他死了,那沈淮就更加沒了指望!
沈遇彎腰,強忍著喉頭的酸澀和胸口的痛癢,一邊咳嗽著,一邊從地上抓起散落的兔子肉,狂往嘴裏塞。
兔子肉很香,燉的軟爛入味,蘑菇鮮香,甘甜,隻是這些 對於沈遇來說,都不重要,唯有飽腹,方能苟活性命。
隔著門縫,程小淮看見沈遇狼吞虎咽,嘴角上的笑意,才展露出來。
這男人,看樣子屬倔驢的,順著是不能夠的!
程小淮喝了一碗兔肉蘑菇湯,又擼了一根兔子腿,才打了一個飽嗝,午後的堰門關,日頭升高,才難得有一絲和暖的意思。
程小淮躺在稻草堆上,看著屋梁上掛著的那一塊兔皮,正在思量著,做點什麼,卻意外瞥見一道身影,從田秀娥家偷偷摸摸的溜出來。
她坐起身來,就聽見了田秀娥的聲音。
“小淮,小淮!”
程小淮的眸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田秀娥昨天夜裏才被她揍了,今日就又巴巴的上門,絕對是沒憋好屁!
不過,程小淮卻還是拍了拍身上的幹稻草,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田嫂子,你有事?”
“哎呀,晌午做什麼吃的呢,老遠就聞見香味,饞死了人咧!”
田秀娥臉蛋緋紅,好似剛出過汗,整個人透著慵懶,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程小淮叉著腰,一幅潑婦模樣:“田嫂子你可真會說笑,我家窮的菜幫都蓋不住屁股,這事你比誰不清楚,能有口吃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