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道:“阿義,人世輪回,冤冤相報。好多事情有因必有果,這不是我們某一個人就能夠左右的。所以凡看萬物,不能太真,可是也不能太假!天地浩氣自在人心,不可強求啊!”
我雖然不大明白老道的說話,可是依舊點點頭。小葉子悠悠醒了過來,張開雙手看著我一臉燦爛的笑容:“哥哥…..”我將小葉子抱起來,替他將衣服整理一下。回頭正要讓她認識老道,一轉頭那老道適才站立的地方已無人影。
小葉子拍著手:“哥哥…你看那天上的風箏好漂亮啊!”
我笑著點點頭,心中突然想起這種青草地裏放風箏的場景在夢裏清晰地出現過。這是巧合還是某種預兆呢?我百思不解,那老道也不知去向,否則也能問問他了。
小葉子歡呼著在草地上奔跑著,我想起孟靈來。在荒山裏我遭到襲擊身亡,不知道她現在處境如何。她一個女孩子遭到那麼多白色軍團的圍攻,估計現在也是凶多吉少。我惋惜的歎口氣,沒準待會去了閻王殿裏也能碰見她。那樣有我做伴,黃泉路上也不會覺得孤單。
正在想著,一陣狂風呼嘯。滿天烏雲密布,飛沙走石。隱約中聽到黑白無常的聲音響起:“袁騰義!你陽壽未盡,現在奉閻羅王之命將你送入凡間。今日之事你在凡間必不可泄露一絲,否則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你明白了嗎?”我睜不開眼,隻覺得身體逐漸輕飄,隱約中聽見小葉子的哭喊:“哥哥….哥哥….”我大聲喊著小葉子的名字,可是呼喊聲居然連自己也聽不到。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周身似乎被吸入某種漩渦之中不能自己。
“小葉子……小葉子…..”我覺得眼前猛地一陣白晝,立刻又陷入萬黑的昏厥之中。
似乎一切隻是做了一場虛幻奇妙的夢,我的雙眼緩緩睜開。耳際邊能清晰聽到我的呼吸聲。四周潔白的牆壁,臉上帶著呼吸罩。身邊各種儀器閃著各異顏色的燈光。我努力掙紮著。耳邊傳來孟靈的聲音:“阿義….你醒了!”我慢慢扭過頭去,看見孟靈正站在身邊,一臉關切的看著我。我想要說話,可是臉上帶著呼吸罩,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醒過來就好了,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了?我清晰地記得我做了一個死去的夢,夢見小葉子、黑白無常、怪異的老道士。難道這個夢一做就是半個月?我倚著這個夢昏睡了半個月?
“你不要著急,等你好起來,我會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你的!”孟靈溫柔的看著我說道。
我的意識漸漸清楚,這四周似乎不像醫院的病房。各種從儀器上導出來的管子在我身上插著,一些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的人來回在我身邊來回出入。而且在這裏我一點也聞不到醫院裏常有的藥水味。我更多的感覺這裏似乎像是一個實驗室。
我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好。每天我都可以看見孟靈的微笑,她熱衷於給我講些小笑話來逗我開心。而我的心裏卻一天比一天壓抑,因為自從我醒來以後,我的身體都是被一層厚厚的白布包裹著。而我似乎除了我的腦袋能夠受我身體的機製控製以外,我的其他部位似乎都與我脫節了,我努力去感覺我的四肢和肚皮,可是卻沒有一點感應的知覺。我想起我被襲擊的那個場景,我模糊地記得我的身體被迎麵飛來的炮彈炸成了碎片,甚至在我即將死去的那一刻,我還看見我的身體就落在我的眼前。
我想著,可能我已經殘疾了!我可能沒有了手腳,我像個大藥罐一樣被人包紮成粽子躺在床上苟且餘生。我想起了夢中老道士的話,我的陽氣未盡,我還活著。可是我的生命從今往後可能隻能依持藥物和這些奇怪的醫療器械來維持了。想到這些我便瑟瑟發抖,其實發抖的也隻是我唯以能夠控製的大腦和心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