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京城,二皇子府。
主院裏,百裏墨一腳踢翻一個身穿官服的老者,臉黑如鍋底,“枉為禦醫,竟連一點小毛病都看不出!留你何用!滾!”
老者搖頭一歎,爬起身來,搖晃著走了。
“再去請!”百裏墨衝李榮喝道。
尚義搖頭,道:“主子,京城裏的大夫上至禦醫下至鈴醫,都已請了個遍,如今已是……”無人可請了!
百裏墨握緊拳頭,啞聲道:“那些人……招了嗎?”
“賀公子昨日便去了地牢,說是今日給主子答複。”
當時他們追上青玉的時候,正正與那逃跑的土匪打了個對麵,因忙著追人,倒是沒想到一塊兒去,青玉暈倒後,百裏墨便請賀淵替他查那人同黨,不過一日便全揪了出來,如今正關押在府裏地牢裏。
“百裏墨,進來。”女子的聲音傳來,虛弱無力,氣若遊虛。
百裏墨一僵,快步奔進屋去,蹲在床榻邊,眼巴巴的望著床上躺著的女子,“青玉……”
榻上的女子裹著厚厚的棉被,臉色蒼白,唇角幹裂,左臂半搭在棉被外,薄薄的褻衣下,依稀可見一道黝黑的疤痕。
閻錦朝他笑了笑,一雙眸一如往常般平靜,“莫要發火。”
百裏墨將頭抵在她手邊,輕輕磨蹭,聲音悶悶的,隱隱含著恐懼,“青玉……莫要離開我……”
“咳咳……”閻錦揚起完好的右手,輕輕摸摸他的頭,玩笑般道:“那可不成,我還要去遊曆江湖,哪能跟著你?豈不是很吃虧?”
百裏墨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裹著,不滿道:“不行!”
“咳咳……”閻錦閉眼,左臂猶如火燒,似要將她焚燼一般,難受至極,極致的疼痛讓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連聲音亦破碎了。
見她難受,百裏墨急了,卻不知如何來緩解她的難受,心悶悶的,無法疏解。
“主子!南宮師傅來了!”
尚明疾步奔進來,一臉喜悅。
百裏墨大喜,小心翼翼將她手放進被裏,急忙出了屋去,南宮禦風前些日子去了齊國,他雖派了人去尋,卻並不抱希望,卻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般快速。
男子從院外走進來,身姿卓越,麵容依舊,歲月待他不薄,未曾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師傅!救她!”百裏墨迎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目露希翼。
南宮禦風目露憐惜,溫聲道:“師傅盡力而為。”
閻錦偏頭望著進來的男子,若有若無的一笑,“南宮公子,久違了。”
饒是南宮禦風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見她成了這副模樣,也不由得有些吃驚,南宮禦風行至床榻邊坐下,伸出手來替她搭脈,神色突的凝重起來。
“師傅!”百裏墨見此,心裏一慌。
南宮禦風掀開閻錦左腕衣袖看了看,歎息一聲,無奈道:“墨兒,她中了蠱毒,為師救不了她。”
“蠱、蠱毒?”百裏墨顫聲道,臉色倏的蒼白,目光死死盯著閻錦,如溺死的人一般,尋求著救命稻草。
“此蠱來自雪域,乃是蠱王所養,名為‘美人蠱’,這蠱名字好聽,卻極為霸道,據傳乃是因為蠱王所愛之人移情別戀,他為報複而養,此蠱養於人身,吸食人血長成,養蠱之人日夜承受蠱蟲吞噬之苦,五年方成一蠱,中了此蠱的人,通常活不過一月,每日煎熬,日漸消瘦,恍若美人遲暮,終成白骨,‘美人蠱’實是‘美人骨’啊。”南宮禦風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