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倒也太平,閻錦本無困意,在百裏墨的注視下居然睡著了,醒來之時他已不見人影,唯有牆角倒著一把椅子,椅子被整齊劈成了兩半,一碰即散。
那‘東西’半點痕跡未留,閻錦尋了半晌未果,見天色已大亮,便下了樓去,樓下人不多,百裏墨與賀淵正坐在靠窗處喝茶,尚明尚義則候在一旁。
見她下來,百裏墨冷淡的眼底染了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走到身旁坐下。
“阿錦,師兄待會兒便回酈城去,我們暫留幾日可好?”百裏墨道。
賀淵輕哼一聲,撇過頭去,懶得看。
閻錦了然,賀家的勢力在酈城,賀淵回去倒是極正常,他要查南宮禦風的死因,少不得借助賀家莊的力量,至於百裏墨,怕是不會不管此事,既然知道了那些人的目的,自然知曉那柳雲煙是個突破口,那些人若要尋寶藏,定會對柳雲煙出手,留在沛城,許有收獲也未可知。
“嗯。”她輕應一聲,算是同意。
賀淵更是不滿,卻不好發火,倏的起了身,便朝門外走,“我走了!”
百裏墨隻作不見,閻錦亦然,賀淵臉一黑,幾步竄出門去,似氣急,然而一跨出門,他的臉上已不見惱怒,劍眉微擰,神色凝重。
賀淵畢竟是賀淵,近日來雖有些急躁,也是因為南宮禦風、百裏墨之故,因著愧對百裏墨,故遇到他的事便亂了分寸,因著敬愛南宮禦風,故對他之事無法以平常心待之,然,再怎麼亂心,也是有時限的,沒有哪個人會持續不斷的抱著一種心思,平靜下來,並不代表不在意了,隻是讓他頭腦更清醒,想得更周全罷了。
與閻錦短短的兩次相見,已能讓他看清百裏墨的心思,他已然陷進去,無法自拔了,之前的青玉,現在的閻錦,他不知道百裏墨還能不能承受失去,他亦不知道,他該怎樣對她,她的出現,明顯不簡單,百裏墨卻不理會,縱使他們懷疑,卻是不能動她,他隻願,她能對得起他!否則……
男子眼底殺氣一閃而過,轉瞬即逝,最後再往客棧裏望了眼,轉身離開。
客棧裏,閻錦摸摸突然有些發涼的手臂,瞧了半掩的大門一眼,若有所思。
“阿錦,你冷了?”百裏墨見著她的動作,眉頭一皺,未等她回答便將身上披著的披風解了,替她披上,還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手。
唔,他隻是關心她,並非吃她豆腐。
“我不冷。”閻錦道,伸手便欲拿下他的披風,他的披風太大,披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都埋在了裏麵,略有些怪異,然而她的手還未靠近那披風,手便被百裏墨握在了手裏,強勢,且不容拒絕。
閻錦眯眼,他對她,越來越霸道了!真不可愛!
被她這眼神一盯,他有些不自然的避開目光,手卻半點不放鬆,他的手掌極大,因著常年舞刀弄槍之故,略有薄繭,倒不算得粗糙,縱使他握得極緊,卻半點沒握痛她,那霸道中,不乏溫柔,不知怎的,她忽然便沒了情緒。
見她不再企圖拿下披風,他鬆了口氣,忽然便想起他們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下意識的便抬起頭來,卻見另一邊坐著的兩個少年正拿眼瞧著他們,眼神古怪,頓時冷眼掃過去,嚇得兩個少年立馬縮了頭,再次看向閻錦時,他卻不好再握著她的手了,隻得慢慢鬆了,不太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