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男子幹幹脆脆的斜倒在地,腰腹處傷口崩裂開來,瞬間濕了衣衫,閻錦無奈一歎,彎腰扶他,男子看著瘦弱,卻是極有份量,好在閻錦內力不錯,沒多困難便將他扶上了馬車。
另一輛馬車之上,月娘放下簾子,眉頭微皺。
小紅瞧了眼已被放下的簾子,拍拍胸脯,一臉後怕,“還好那人受傷了!不然我們定會很危險!錦姑娘為何要救他?”
馬車離得不遠,卻因著天黑,看得不清楚,雖是如此,那一閃而過的寒光仍是被她們看了個分明,那人渾身是傷,定非善類,貿然救之,定有禍端,隻月娘雖不讚成,卻無法阻止閻錦。
“小紅,莫要管,少說少錯。”月娘道。
“知道了,姑娘。”小紅吐吐舌,朝她靠近了些。
兩輛馬車隔得極近,二人的對話閻錦聽了個分明,卻懶得去管,實際上,若不是她看他身形衣著眼熟,定是不會下車查看的,不論如何,她與他好歹相識一場,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他的傷極重,除了腰腹處,後背手臂皆有,全身上下,唯腰腹那一刀最重,深可見骨,衣衫與血肉相粘合,極不好處理,若放任不管,他定支撐不了多久,閻錦拿刀將他衣衫一段段絞了,那粘合的地方卻不敢去扯,若是將傷口扯開了,更是不好。
馬車裏備了小爐,爐裏茶水尚溫,閻錦將茶水倒出來,用帕子沾了替他擦拭傷口周圍,待將他傷口擦拭完畢,已是廢了十餘張帕子,馬車走得極慢,似怕顛簸到他,閻錦將帕子通通裹了,丟去角落,然後從包袱裏摸出幾個小瓷瓶來,將瓷瓶裏的藥粉撒在他傷口上。
夜風輕輕吹來,掀起窗簾一角,車內情形均落入樹梢上站著的黑衣人眼裏,尚仁皺眉看著,猶豫不定:可要告訴主子?若主子知曉錦姑娘剝了男人的衣衫,會不會嫉妒得馬上追來?
他這方猶豫著,那邊閻錦已處理完畢,她隨意扯了被子一角給付平生蓋上,自個兒亦靠著車壁休息起來,尚仁瞧了眼二人身上的錦被,越發猶豫:可要告訴主子?若主子知曉錦姑娘與別的男人同被而眠,會不會嫉妒得想殺人?
他猶猶豫豫,那車裏又出了問題,不知是否是撞到了什麼,馬車顛簸了一下,本就隔得不遠的二人因著這顛簸更是近了,付平生本睡在地上,那般一顛簸,頓時往閻錦方向移了移,手臂幾欲靠上她的腳尖,尚仁睜大了眼,仇視的盯著他的手臂,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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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城,客棧。
簡陋的房間裏,男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床沿邊上,一老者閉目搭脈,左手不忘輕捋花白的胡子,閻錦站在老者身後,靜默不語。
半晌,老者睜開眼來,掀開被子瞧了瞧男子的傷口,瞧罷放了被子,轉身開始收拾藥箱,瞧那模樣,卻似不打算開藥方。
“大夫,他如何了?”閻錦道。
老大夫冷哼一聲,挎起藥箱便出了門去,一邊還頗‘好心’道:“本就不是大問題,偏得叫老夫來!多事!”
“大夫且慢,他這模樣哪裏無事了?”閻錦上前幾步攔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