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西街巷,前後綿延百餘裏,是酈城有名的妓館所在地,今夜一如往常般,剛入夜便有錦衣華服的公子哥結伴而來,歡聲笑語不絕,脂粉香味兒不斷,整個西街巷,充斥在一片頹靡氣息中。
正是錦被香濃,香汗淋漓之時,一衣衫不整的女子忽的從迎春院跑出來,香肩外露亦顧不得,隻顧著放聲淒厲大叫,頓時便將正臥躺美人膝,不知今夕何夕的恩客叫醒了來,腳步聲接連響起,不一會兒,已是將迎春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迎春院老鴇杜媽媽沉著臉走出來,示意兩個龜奴抓住那女子,一待他們抓住她,立刻便讓他們將她拖了進去,杜媽媽揚著帕子甩了甩,一扭肥臀,一搖一擺進了迎春院,大門‘轟’的關上,將一眾尋花問柳的公子哥擋在了門外。
“這是怎麼了?桃紅姑娘怎會如此花容失色?”一藍衣公子搖搖折扇,一臉疑惑不解。
“怎麼了?告訴你們,知府大人今夜尋了桃紅伺候,哪知那錦繡坊的馮掌櫃亦來尋桃紅,不知怎的,竟與知府大人起了爭執,知府大人是誰?咱酈城最大的官老爺!豈能容忍那馮掌櫃的放肆?當即便氣急了,動手便打了起來,也不知怎的便失了手,將那馮掌櫃打死了!”一旁站著的紫衣公子道,邊說邊不忘搖頭歎息,似頗惋惜的模樣。
“真的?”
“知府大人打死了人?”
聽他這般說,周圍圍著不走的眾人頓時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詢問著。
紫衣公子得意的揚揚頭,頗享受這種被人圍著的感覺,一時便有些飄飄欲仙,口無遮攔,“當然是!當時我便在知府大人隔壁,一出了事我便出來看了,沒人能比我更了解!”
“他們吵了什麼你也知?莫非是為了搶桃紅?那也不對,一個青樓女子有何可搶?又不是自家小妾!”一人道。
“哈哈!就是!”
“妓子睡了便睡了,起爭執當然不是因為桃紅,二人爭執的話我隻聽了個大概,雖不全麵,倒也猜得出一個大概,聽他們說話,似是因為……”紫衣公子拉長了調,極容易便將圍觀者吸引了來,側耳聽他解釋個中緣由,他不禁得意的笑了笑。
“聽說什麼了?快說快說!”
“就是!莫磨蹭了!說吧!”
“哎呦,你便說吧!”
紫衣公子清清嗓,壓低聲音道:“聽他們那話,二人相互勾結著斂財,似是因為分贓不均,故而知府大人才會憤起殺人!”
“啊?還有這種事?知府大人一向和善,對百姓更是好得沒話說,前些日子許家大哥撞到了知府大人的轎子,知府大人不僅不怪罪,還給了他銀錢治傷,許大哥逢人便說知府大人心係百姓,是個好官呢!竟沒想到知府大人亦是那些貪官,慣會做麵子功夫!”一人憤憤道。
“嗤!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裏來的好鳥?”一人嗤笑一聲,頗是不屑。
“啊!”
眾人正議論著,大門緊閉的迎春院裏尖叫再起,伴著那聲淒厲的叫喊,大門被打了開來,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子跑了出來,驚懼的伸手指著門內,身子晃若風拂柳,一吹便倒,那嬌弱可人的模樣,頓時激起了那群男人的保護欲,迎春院外頓時一片安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