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撕了臉上黑巾,緩緩走至她麵前,低頭問道:“你會七步絕殺,你是誰?”
閻錦倒了杯茶來喝,雖是深夜,那茶卻依舊溫熱,她滿意的笑了笑,慢悠悠的喝著,權當他不存在,付平生走近了些不再問她‘是誰’,而是道:“前幾天我看了一樣東西,它很有趣,我覺得你需要看看。”
說著,他伸手從袖中摸了一本雜記出來,遞給她。
閻錦伸手接過,慢悠悠的翻開了第一頁,雜記開篇便是這樣一段話,“東方有國,曰‘大澤’,澤有商名王莽,未及弱冠,聰明過人,七夕之夜偶遇小姐張氏,一見傾心,匆匆一麵後再不得,遂茶飯不思,抑鬱寡歡……一過數月,市集偶遇……其父知後,萬般勸阻,直言官商之別……小姐已至婚配之齡,求親者無數,其父遂為其擇一佳婿……適有茅山道士過之,見其萎靡不振,心下不忍,遂設陣法,招魂引鬼,令其附身於吳,曆經磨難,二人終成眷屬,此言‘借屍還魂’。”
閻錦放下雜記,笑著道:“你既已知曉,何須再來問我?”
這模樣,卻是默認。
“你承認了?”他深吸口氣,不知為何,竟有種本該如此的念頭,分明他尚未確定,他的心已然確定了嗎?
閻錦聳聳肩,道:“還有事?我要休息了。”
付平生皺眉,轉身往窗口走去,走至一半又停下,隻聽他道:“你怎的認出我的?”
這並非第一次,十幾年前亦是,她是怎麼認出來的?付平生不自覺的抬手按住胸口,心髒跳得很急,幾欲跳出胸膛來,他迫不及待的想知曉,她為何能認出他。
閻錦一愣,將茶杯放下,笑道:“怎能認出?直覺罷了。”
直覺啊,不是因為他特別,強烈跳動的心髒一瞬間平靜下來,心裏無端有些失落,他不願再待,黑影一閃,已是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茶水漸涼,閻錦站起身來,正欲上床睡覺,轉身之間忽見一抹異光,她頓住,凝眸望向那異光所在。
隻見半掩的窗台之上,一隻玉哨放在那裏,月色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她緩緩走過去拾起,半垂的眼眸裏隱現複雜,最終她收了玉哨,熄了燭火。
屋內燭火滅掉之時,樓頂之上卻是劍拔弩張,尚仁冷冷看著模樣俊美的黑衣人,手中劍已出鞘,寒光映了月色,平添森涼。
付平生未動,他認得他,百裏墨身邊暗衛,現在是她的護衛,他不想與他動手,這般想著,他轉身便走,尚仁抬腳欲追,卻忽的被人喚住,他臉色一寒,卻是停了步。
閻錦從窗口伸回頭,‘嘭’的一聲關了窗。
尚仁收了劍,隱去了樹後,默默想著:一定要告訴主子,小白臉送了東西給夫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