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錦無奈,忽覺自己問得傻了,她本便覺得他不會有事,怎的還是問出來了?她抿抿唇,轉身便走,神色無半點變化,腳步卻是略微急促起來。
尚智瞧著她走遠,暗暗想著:待會兒便給主子送信去罷,若是主子知曉夫人惦記著他,問起了他,定會極高興,或許要不了多久,府裏便該辦喜事了……
女子的身影已不可見,他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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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萬籟俱寂,長安院裏的某個人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黑暗裏,她睜著眼瞧著帳子半晌,泄氣般坐起身來,屋子裏未燃燈,四周皆是黑黑的,她抬手摁住額頭,無奈歎息一聲,幽幽的歎息一出了口便散了,再不可尋。
她這是怎麼了?閻錦摁著額頭苦笑,她現在已是離不開他了嗎?分開不過短短時日而已,她竟也會忍不住問起他來。
她下了地,摸去桌邊倒了杯水,茶水已涼,那絲冰涼順著喉嚨而下,稍稍平複了她躁動不已的心,然即便如此,依舊半點睡意也無,她索性穿了衣裳,開門出去。
輕輕的開門聲在寂靜的夜裏被無限放大,她剛走出去,麵前便落下一人來,漆黑的夜裏,那人冰冷的眼蕩了一絲柔意,落進她眼裏,似有些發亮,她輕輕掩上門,躍上了屋頂。
“付平生,你亦失眠了麼?”她在屋脊上坐下,望著前方黑黑的夜色,低聲問身旁之人。
淡淡的風揚起她的發絲,輕輕打在他的臉頰,鼻翼間滿滿都是她的味道,讓他有片刻失神,聽她問,他輕輕應了聲,“嗯。”
“既然你我皆閑著無事,一起去玩玩吧?”她道。
他沒問她去玩什麼,去那裏玩,聽她問,便不假思索道:“好。”
閻錦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提氣便往府外掠去,付平生緊跟其後,她在前,他在後,黑夜無聲,他恍然間想起當年,他背著她離開二皇子府之事來,再瞧她現今落地無聲,來去隨心的模樣,他忽覺有些失落。
“到了。”
在他晃神間,她已是停了下來,他四下望了望,疑惑道:“這是……”
麵前的府邸極其氣派,雖夜色裏見不得全貌,單從那門前威武的石獅以及那看不到頭的牆壁已可窺一二,門前高高懸掛著一方牌匾,上書‘蘇府’二字,可見是哪個高官的府邸。
閻錦低頭笑了笑,輕輕躍上牆頭,朝他招招手,他心神一動,不自覺的便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後飛躍在屋頂之上,他瞧了眼二人身上顯眼的白衣,默默的想:他們大抵是唯一的翻別人家院子這般招搖的人了。
閻錦不知他所想,便是知道了亦不會在意,她憑著感覺摸進後院,隨意進了一座院子,這府邸不小,下人自也不少,這院子門口便守著兩個,然那二人卻是一副嗬欠連天的樣子,連他們摸進了院子亦沒察覺。
院子亦不小,然古代建築大致走向基本一致,她毫不猶豫的進了主屋,主屋與外麵不同,即使在黑夜裏主人皆熟睡之後,依舊留著一盞燈,她進了內室,付平生猶豫的一下,終是沒有進去,他躍上屋頂,替她把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