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發炎。”她道。
他不言不語,依舊僵硬著,心裏已將自個兒嘲笑了個遍:不是麵對千軍萬馬也不變色嗎?怎一麵對她便成了這副模樣?如此沒有出息,豈不惹人笑話?
他亂七八糟想著的時候,她已打開了紙包,捏了藥粉往他肩上灑,灑罷藥粉,她又扯了片碎布替他包紮傷口,明明沒有過多久,他卻覺得十分漫長。
閻錦瞧了眼他的臉色,嘲笑出聲,“不是喜歡占我便宜麼?怎現在這副反應?搞得似我要對你做什麼似的。”
他三兩下穿好衣服,起身便出了屋,腳步極快,似身後有鬼在追,閻錦輕輕一笑,跟著出了門。
她跟出來時,他已沒了人影,閻錦四下掃了眼,均未看見人,不由得疑惑起來,正在這時,小豆子從遠處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道:“錦姐姐!”
“你怎麼來了?你姐姐呢?”閻錦道。
“呼呼!”小豆子按著膝蓋喘息了幾下,待氣喘勻了些,方道:“哥哥在我們家,在給我們補屋頂哩!姐姐叫我來告訴你一聲。”
這麼快便去做事了?閻錦笑了笑,拉了小豆子的手,道:“既然哥哥在你們家,咱們一起去可好?”
小豆子握緊她的手,直點頭,“好啊好啊!”
閻錦二人走到小豆子家時,屋頂上已去了三個人,還有一些在底下遞著物料,百裏墨正蹲在屋頂上,認真的將枯草往屋頂上鋪,閻錦也不打擾他,徑直去了屋裏。
“劉嬸,你身子如何了?”甫一進門,她便對臥在炕上的豆子娘道。
豆子娘掙紮著坐起身,朝她感激的笑,原本蒼白的臉色亦比之前好看了不少,“錦姑娘,先前婦人便想去跟錦姑娘道謝,奈何我這身子不如意,又下了大雪,竟是拖到了今天,謝謝你照顧我家小豆子,還給我們捕野味、修房子。”
閻錦站在炕邊,笑道:“哪裏的話,承蒙村民們相救,錦與夫君才能平安,該是我們謝謝你們才是。”
“謝來謝去的也不嫌麻煩,要我說啊,都別客套了。”一婦人自門外走進來,笑著坐去炕邊,衝閻錦道:“錦姑娘那夫君瞧著倒是不錯,身子骨結實,做事亦勤快,就是不愛搭理人。”
閻錦透過屋頂的細縫瞧了上麵的男人一眼,假意羞澀,低下了頭去,惹來二人一陣笑話。
屋頂之上,百裏墨低頭瞧了底下的人兒一眼,眸裏亦染了笑意。
修補屋頂非一日之功,待將全村屋頂修補好,已是十日過後,這時候,河裏的冰亦化了。
一大早的,閻錦便拉著百裏墨去了後山伐木,這村落與外界無路相通,便是有路,也早已尋不到了,他們要想出去,唯一的路便是村前小河,村子裏的人世代不出村子,自也無木筏之物,他們首先要做的,便是伐木造筏。
村裏僅有的幾個青年人亦來幫著砍樹,故而不過半天時間,已是砍好了樹,當晚便做好了筏子,隻待第二天出村。
第二日,天還未亮透,滿村的人已趕到河邊,給他們送行,一群人將河邊圍了個滿滿當當。
小豆子站在最前麵,捧著個壇子,淚眼汪汪的看著她,一臉不舍,“錦姐姐,你還會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