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住的茅草房又髒蚊子又多,一夜沒睡好不說,藝琴的背上都過敏了。”
王亮的態度很堅決,“再說,那隻是坤龍自己做了個噩夢拐了腳,麗華跟她睡一起怎麼沒事?”
秦麗華點了點頭:“這倒不假。我也覺得是我家坤龍自己做噩夢,我自己睡得老香了。”
尹三水壞笑:“我家麗華姐昨晚被坤龍哥折騰壞了,肯定睡得香了!”
“誰是你家的姐?臭流氓,我拔了你的皮,剪了你的舌頭.......”
看著秦麗華和尹三水在後台那追逐調笑,阿木心裏卻隱隱發愁。他擔心王亮和林藝琴住那房子會有事發生。
阿木本來想將在祠堂偏房裏看見一個長發女人坐在梳妝台前的事告訴王亮,但是這樣一來,他偷看秦麗華光著身子的事就要曝光了,他會被班主一氣之下趕出戲班。
而且,班主和姚半仙剛才說過了,遇見髒東西最重要的是視若無睹,不胡說不亂想,也許隻有他碰到,別人碰不到?
心裏矛盾了一番,最終他還是沒有將這事說出,自己也打算不再想這事了。
後半場依舊下著迷迷茫茫的小雨,在沒有一個觀眾的情況下,他們依舊敬業地將《荔鏡記》唱完。那時已經淩晨一點。
他們將樂器和一些值錢的行當收進祠堂,便各自散去。阿木依舊是最後一個收工的人,他將一箱行當疊好,簡單點了點數目正要離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那排遺像中間有兩張遺像很眼熟。
阿木仔細看了看,竟是他在台下打傘的那兩公婆。他越看越像,而且遺像中的老頭好像還在朝他微笑。
阿木嚇得拔腿開溜,他知道自己又倒黴碰見別人碰不到的髒東西。
王亮已經在等著鎖門送客,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阿木跑出祠堂大門的時候,不方便說出自己看到的,隻是很誠心地跟王亮說了句:“亮哥,晚上小心點。”
王亮身子慫了一下,將阿木這話誤以為壞話,罵道:“臭小子,你嚇唬我,明天再找你算賬。”
“阿亮,快點,我癢死了!”
未婚妻林藝琴早在床上等得不耐煩,她兩手一直抓著自己的背,紅彤彤一片。
“來了!”
王亮快速地插上祠堂大門的門閂,又將偏房的門給栓上,跳上床。
“都走了?”林藝琴問。
“都走了啊!不走我關大門幹啥?”
林藝琴方才放心地將身上的衣服都給退去:“幫我撓撓!好癢!”
“遵命,大人!”
林藝琴將下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正要愜意地享受王亮的貼心服務,突然她發現小窗口有一雙黑色的眼睛。
今天,她聽到秦麗華說好像有色鬼偷看她們睡覺。這林藝琴個性比較強,坐起身來,用一條毯子擋在胸口,不吭一聲。
“怎麼啦?”王亮看出了異常。
“窗外有人偷看,你別張揚,看能不能治一治他。”林藝琴低聲在未婚夫耳邊說。
王亮會意,故意說:“藝琴,你渴不渴?我倒杯水給你喝!”
“唱了一個晚上能不渴嗎?快去。”
王亮跳下床,在盆子裏到了滿滿一盆子滾燙燙的熱水,突然轉身朝窗口潑了出去。
窗口真有人!
傳來一聲慘叫的哭聲。
王亮探頭往窗外瞅了瞅,外麵幽深無比,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越看越覺得黑暗中有東西在不停蠕動,像是很多人困在裏麵要使勁往外爬出來一樣。
王亮正惶恐之際,突然窗口伸來一隻利爪,將他的臉給抓破流血了。
“啊!”
王亮臉上又熱又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像是被人給抓了一個五爪痕。他是一個唱武生的人,有點功夫底子,而且年輕氣盛,那容得下被人這般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