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吉,我這輩子第一次恨一個人!”
“第一次恨一個人!”
那憎恨的眼神,那滿臉的絕望,總是在半夜突然被震醒,這個夢一直纏繞著我百年,究竟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才讓一個女子如此的憎恨我,我無從得知,夢裏的畫麵總是有些淩亂,卻從沒有找到她憎恨我的蛛絲馬跡,這些似乎潛意識裏麵被我刻意忘記。
我知道她叫耀兒,吳耀妮,因為我在夢中是這麼喚她的,生氣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喚她吳耀妮,動情的時候會偷偷喚她耀兒,夢裏有她笑靨如花,鬼靈精怪,可愛迷糊,也有傾國傾城……數不清的表情,卻每每都能震撼我的內心。
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一個女人,即便是一個表情都能讓我魂牽夢繞。
我從最開始的疑惑,好奇,到最後開始期待她晚上出現在我夢中。
可那絕望憎恨的眼神也曾多次出現在我的夢中,每次夢到這個畫麵醒來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痛,萬箭穿心的錐心之痛。
這個世界最重的懲罰莫過於萬箭穿心,而我卻是經常要忍受這種懲罰。
我恨嗎?不,我不恨,似乎有那麼點甘之如飴。
從小我就不怕苦,我到100歲的時候,修為已經趕超了不少魔界長老,魔界個個都說我是天才,其實我隻是不怕苦而已,修為的苦我都能咬牙忍過去,因為再苦也不及錐心之痛的十分之一。
大約在我150歲左右,我走火入魔了,雖然被及時救下,但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感覺不到喜怒哀樂,可即便是所有的感覺都消失,都無法忘記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痛。
那幾乎成為了我血液的一部分。
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告訴我身邊的人,一定不會有人相信,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夢給魔界的王帶來這樣的震撼,而我也不會說,因為一旦我的弱點被人知曉,那就是魔界災難的開始。
我所做的隻是把這個弱點埋在心底。
我以為我會慢慢的忘記,卻不知感情在時間的醞釀下,會變得越來越濃鬱。
不知不覺我出現在懸崖旁,突然憶起夢中耀兒膽小害怕的模樣,顫抖抖的告訴我跳下去會死人的。
我知道我現在銳利陰寒的雙眼變得很溫柔。
其實隻要每次想起耀兒,我的眼神就會變得很溫暖,在我的世界裏,我隻允許耀兒是個特別的存在。
大概是錯覺吧,或者是我太想念夢中那個耀兒,所以她出現了,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震驚占據了我的瞳孔。
明明她和夢中是完全不同的容貌,但是眉宇間的相似之處,讓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就是耀兒。
人就是這樣,某些人在麵前出現千萬次都不會記起,但是有些人你一眼,就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比如吳耀妮。
本能的救下這個絕望的女子,在看到她那張麵目全非的臉,我知道,那是我們魔界的毀容丹導致,想起前幾天突然被盜的毀容丹,心下了然,毀容丹是被仙界的人偷走了,哼,我忍不住冷笑,這些仙人,滿嘴的道義,可有時候還不如我們魔來的直接,至少我們從來都是明著來。
我看著眼前的耀兒,默默道:神仙救不了你,但是我可以。
看著那張被□□毀的一塌糊塗的臉,我不覺得可怕和惡心,而是心疼,滿滿的心疼,帶著久別重逢的欣喜和心疼。
我慢慢的撫摸著她那滿是坑坑窪窪的臉,這本不應是她承受的,在我的腦海裏她應該是笑靨如花的站在一處沒心沒肺的笑著,就像在崖底,明明我討厭她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可她不講話,我又會不習慣。
我出手幫了她,理所當然的幫了她,理由很簡單,因為我不想在她的臉上看到傷心痛苦,即便那些我在魔界折磨下屬的時候都能看見。
眼前的她第一句話不是感謝,而是好奇,歪著頭,那張恢複以往傾城容貌的臉龐歪著好奇的打量我,似乎並不害怕我一身紅色,卻有著如雪一般的長發。
這讓我很高興,我不喜歡我欣賞的女孩,看到我的時候,是一副不知所措,滿臉恐慌的表情,那會讓我懷疑我當初為什麼戀上她。
隻聽那還帶著孩子般稚嫩的聲音軟糯道:
“你是誰?為什麼救我。”
“宇文吉。”
我報出了我的名字,看著吳耀妮臉上的表情,想在她的臉上找到我夢中的蛛絲馬跡。
很顯然,讓我失望了,她看著我就是看待一個陌生人的眼神。
而我這樣直接的眼神似乎傷到了她,那清澈見底的眼中突然閃過傷痛和暗淡,隻看她低著頭不讓我看到她的臉,那是一種自卑的體現。
我聽到她那失落和自嘲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