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發現的這隊人,老周敢用性命擔保,這就是曆史上第一支第十九特殊工作小組,也是唯一的一支。他們承載的秘密卻如同他們當下的狀態一樣,被永遠的封存在了暗無天日的地下古城中。
矮子還嫌不夠熱鬧,想著過去逗逗這些人,老周害怕這小子毛手毛腳的再惹出什麼事來,拉著我親自就往上扛。我還想瞻仰一下革命前輩的英姿呢,結果手電筒往上一照,瞻仰沒瞻仰城,命倒是嚇跑了一半兒。這些人的臉已經嚴重的被腐蝕了,殘存的皮膚組織連同被嚴重破壞的肌肉組織一同附著在輕微變形的麵頰骨骼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蘭衛國,那個可惡的特務,同時卻又是一個可憐的懺悔者。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自己把事情帶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但是從製裁中逃脫的唯有他一個人。
眼前的這一隊人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緩慢的步伐前進著,就算是我在他們麵前一個勁兒的晃悠,也沒有人理會我。老周想掏他們的口袋,結果發現這些人的衣服竟然堅硬無比,就像是一整塊雕琢逼真的岩石。不僅是衣服,就連肉體也一樣,絲毫不能動彈。
老周無奈的下了定義:“這些人,他們迷失在時間之中,大概再也回不去了。”我能理會到他的心情。第十九組在他的心目中無異於毛主席在紅衛兵心中的地位,那是絕對的偶像。他能夠帶著我們最終走到這裏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對於十九組這個絕密、這個未解之謎的追求。看樣子現在一切都明了了,他們沒死,但是他們卻像是死了。一切被禁錮在時間之中,所有的秘密永遠的封存於未知了。
“唉,無所謂,無所謂……”老周痛心疾首的,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還真沒見過一個人執著於某件事情能夠到這種程度的,就算是玩兒女人這件事情上也沒見他這麼來勁過。
我們最終還是放棄了研究這些時間行者,畢竟當人成為一件物品,時間隻是佐證罷了。老周帶著我們往深處走,我經過那些人的時候卻隱隱的感覺其中的某人眼神在盯著我。那不是一種被時間禁錮的眼神,而是活生生的,沒有束縛的邪惡。我突然知道那是什麼了。
“老周!劉三川!”我猛然回過頭,把手電筒的光調到最亮,一道光柱一下子就甩到了那些人的臉上。眾人本來都已經走過去了,被我突如其來的這麼一下子給嚇了一跳,以為後麵發生了什麼,就聽見一陣子槍栓聲音,三把槍一下子就頂到了那些人的腦門兒上。
也許真是僥幸,其中一個人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們,空洞,詭異。我當場就給下出了一身冷汗。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配上一張灰白色的寫盡了痛苦、無奈和絕望的臉,那種表情絕對不是一個人可以表現出來了。
“劉三川,出來,我知道你就在裏麵。”我預期中的毋庸置疑,多半是對自己的壯膽。空氣中凝結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感,但是中間依舊是沉寂綻放。那眼神帝依舊在盯著我們,沒有任何變化,甚至他連眨眼都沒有眨一下。我開始慢慢地退卻了,也許我是錯的。
就在我要放下橫在胸前的工兵鏟的那一瞬間,突然看到那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一個嘶啞的猶如砂紙磨擦的聲音在空氣中蔓延開。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隱藏的應該夠成功了。”
“我不知道。”我心裏暗暗地說著。我發現他確實沒有一點預兆,他隱藏的確實是很好,但是就在那麼一瞬間的一點點衝動,我對那一隊人說喊了一句“劉三川”,因為“劉三川”這個名詞已經不再單單是一個人的名字了,而是恐懼的代名詞。
“不愧是王老教授的兒子,洞察力的確是繼承了你父親。但是你的身手卻沒有半點……實在是可惜。”
老周端著槍往前靠了一步把我當在身後,對著那堆人說:“你敢不敢不偷偷摸摸的老是在人身後出現?”
“哈哈哈,為什麼我必須要像一個傻子一樣的在你們前邊出現?”劉三川一陣嘲笑說:“你害怕我?你們都害怕我對不對?不要怕,別忘了我們還是盟友那……”
“狗屁,你就是利用我們,徹頭徹尾的利用我們!什麼古城地圖都是虛的,你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座地下城,但是你卻賣萌賣的比誰都像。你就是想讓我們給你當炮灰,然後你坐享漁翁之利對不對?”
那邊沒有聲音,隻是一陣沉默。老周以為說到了他的命門,得意的剛想著說話,突然劉三川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你很精明,但是你所了解的總是比我所做到的慢了半拍。你是個出色地探險家和領袖,十九組選擇了你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但同時也是一個無奈的決定。我可以告訴你,蘭衛國為什麼在這裏丟了一張臉?憑借他的身手難道就不能全身而入在全身而出嗎?那是因為他不得不丟掉一張臉,這樣子沒有人知道他是‘蘭衛國’還是‘周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