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芸終於產生了一絲無力的感覺，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的加深。
眼前的人還是那樣的清純，清秀的臉頰看不出一絲粗糙；如果放到古代，若是一身青綸紫袍再配上一把鵝毛扇，活脫脫一位飽受書香的富家大少。可這張清秀的臉現在在馬芸的眼中，卻是怎麼看怎麼可惡。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五點二十七分你在朝華路幹什麼？”強忍著惡心的感覺，馬芸再一次將這個重複了四遍的問題從口中吐出。
“打算搶銀行。”依舊是平穩的回答，不急不躁。
馬芸這時候恨不得抽出警棍狠狠抽丫一頓，這種如同慣犯的老油條式語氣讓馬芸無比煩躁，在提審之前馬芸便看過這人的檔案，明明白白沒有犯罪記錄，但這種仿佛被問慣了的語氣和神態是怎麼回事？？天生就會？？
馬芸終於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於是她換了個問題“搶銀行幹什麼？”話剛出口，馬芸便後悔了，這種白癡似的問題不應該提出來，就算他回答了也沒有任何用處，況且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隻是牽扯的後續會很麻煩，那些老警員告訴她，幾乎八成的犯罪者都會在警員提出這個問題後開始哭訴自己的生活艱苦或者對生活的不滿與怨恨，少部分犯罪者則會如同神經病般的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人類最擅長的便是為自己開脫。隻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會怎麼回答，不過向來也沒有多大區別吧。
“因為錢花完了，所以去搶銀行。”
正當馬芸繃緊神經準備接受前輩們口中的魔音貫耳時，平淡的回答再次傳入她的耳朵。
“哈？”
“因為錢花完了，所以去搶銀行。”
“哈！！！！”想象中的魔音貫耳破滅，馬芸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悲哀，不過……眼前這位少年，您老人家是七老了還是八十了啊？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銀行是你家開的啊？你當這是當街搶劫呢啊？就算銀行是你家開的，也不帶你這樣的吧？什麼叫錢花完了所以去搶銀行？你搶銀行搶得這麼理直氣壯你家裏人知道嗎？
“這麼說，你跟那群人是一夥的咯？”
“……警官……您對我有意見就直說吧，何必拐彎抹角。”
嘣
額頭上青筋暴起，馬芸不斷對自己說著：丫是個孩子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丫是個孩子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丫是個孩子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丫是個孩子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對你有意見？”
“除了你前邊公式化的流程之外，我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五點二十七分在朝華路幹什麼這個問題你已經重複了第四遍了，我也回答了四遍了，可是一般來說有你這樣審訊的嗎？我認為你對我有意見也理所當然吧。”
嘣
是個新手還真對不起啊。
馬芸咬牙切齒，決定換個問題：“你搶銀行，他們也搶銀行，不是一夥的是什麼？”
“……誰告訴你我搶銀行了？”
對麵像看白癡似的看著馬芸，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純真有多純真。嘣剛忍下去的怒氣再次澎湃起來，強忍著怒意，馬芸陰沉著問道“你剛才說你打算搶銀行是忽悠我的？”“打算搶銀行又不代表搶了銀行，我要搶了銀行我還能在這兒？”要搶成了銀行，現在老子早逍遙去了，何苦呆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