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嚇得不輕,好在老媼沒有看出我的異常,提起馬燈來,說:“時候不早了,快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這樣的奇事以後還發生了不少,我過去學過油畫,也經常信筆塗鴉,有天晚上一時興起,在畫布上畫了一個人物,人物的麵部基本畫完了,畫眼睛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點睛之筆是最難畫的,眼神有了,整個人物才能活了起來。
我撂筆睡了,甚至睡夢中還在想著畫龍點睛的事,沒想到,第二天我起床看到那幅油畫時,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瞬間有點魂飛魄散的感覺—人物的兩隻眼睛已經畫好了,那眼珠竟是活的,那才叫神來之筆,那略帶憂傷的眼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蒙娜麗莎,有些讓人難以捉摸,把我心中想表達的人物個性、那種氛圍完完全全的演繹出來了,寥寥數筆,一雙眼睛把一個人物烘托的活靈活現。
我關著門栓,除非從窗戶才能進來人,這裏隻有我和年已古稀何老媼,難道不成老媼半夜爬窗進來,在關著燈不驚動我的情況下,畫出了這驚世駭俗的神宕之筆。這可能嗎?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
還有幾次,我的手機找不到了,等我四處尋找的時候,回到塔樓,才發現手機原樣放在原處。
是我自己年輕忘事,還是那何老媼和我開一個不適合的惡作劇。
有一天中午,我吃完飯去衝涼的時候,回來後發現我的手機又不見了,這次我直接去找了何老媼,我寸步不離的盯著她,我看看她是怎麼把我的手機再送回來。
院子裏瘋長的毛豆,何老媼摘了一大筐,正在扒著豆,看我下來,遞上一個馬紮讓我坐下,並不在意,一邊和我東扯西拉的說著話,我對自己的行為也納悶:一個七十歲的老媼,偷拿我的手機做什麼?但是這座塔樓除了我倆,卻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我還能懷疑誰?
我倆閑扯了一個多小時,忽然聽到上麵手機響,我三步並作兩步,等上了六樓,我才發現手機還在原處。
如果跟小叔談這些事,他一定會當成笑話聽。會說我哪根筋出了毛病。
我如果用手機拍下七樓老祖宗變臉的畫麵,小叔還能再懷疑我嗎?有天晚上,何老媼去塔頂拜謁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的尾隨了上去,起初老媼還沒在意,等我拿出手機偷拍的時候,何老媼發了瘋的站起來推出下樓,一邊推,一邊大聲叫喊,翻來覆去的幾句話,我是昏了頭了,不要命了,再上七樓,她這老太會和我拚老命的。
這座樓到底鬧什麼鬼啊,何老媼平時頭腦清醒,說話條理清楚,也很禮貌,自己做的蛋餅、野菜粥也常送給我吃,但是我拍張照片,何至於讓她大動肝火?
還有一個不讓我去的地方就是地宮,何老媼叫它藍皮子洞,我很奇怪,都是叫黃皮子洞,也就是黃鼠狼洞,這裏怎麼叫藍皮子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