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常壽,其實我的命卻一點都不長壽。
聽爺爺說,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家裏來了很多不速之客。
在我們農村,有很多忌憚的不祥之物。
其中就有烏鴉、貓頭鷹等。
恰巧那些不速之客,就是貓頭鷹。
可能每個地方的說法都不一樣。
在我們村裏,貓頭鷹降臨,代表逐魂鳥、報喪鳥等。
再加上我八字極弱,又是陰時出生。
當時差點被家裏人當成不祥之物給扔出門口。
要不是我父母強硬,我可能真被爺爺當成什麼凶物給扔了。
不過即便活了下來,爺爺也說我眉宇相交,侵入印堂。
天生的一副軟骨短命相。
命脆如豆腐!
我爺爺是青囊師,青囊師的別稱就是風水先生。
當然,對玄學五術也頗有研究。
我父母聽了爺爺的話揪心。
我爸為了不跟爺爺鬧太大的矛盾。
幹脆分家,自己建房子搬出來住。
雖然爺爺嫌棄我一副短命相,但他無法拒絕孩童的可愛。
我一歲那年,剛學走路。
爺爺說我穿著開襠褲,吊兒郎當地拎著兩個橘子扶著牆過去看他。
他感動得一塌糊塗,因為那兩個橘子真是我自己拎過去的。
從那以後,他每次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帶回來給我。
而他跟我父母的矛盾也逐漸化解。
時常跑到我家裏跟我玩。
教我讀書識字(繁體)、學毛筆。
父母不在的時候就教我楊公風水、平陽全書等。
不過我身體是真不好,經常發燒感冒。
年中至少有半年時間是一副病態。
直到我八歲那年生日,身體真的承受不住了,病得很重。
爺爺說我那年犯太歲,也是我的生死劫。
度得過的話,可享十年太平日。
度不過,隻能去太平間。
我還依稀記得,那天晚上異象再生。
那些稀客又來了不說,連同另一個不祥生物也來了。
烏鴉!
它們就像是催命一樣。
整個家裏都是駭人的叫聲。
我母親為我落淚,在我身邊安慰我。
父親帶著掃帚出去趕貓頭鷹和烏鴉。
爺爺則不知去向。
“媽,我好冷。”
一陣冷意來襲,我冷的發顫。
母親幹脆就直接把我摟在懷裏。
可我還是很冷,感覺我的身體已經沒溫度了。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耳邊仿佛聽到了鐵鏈拖行的聲音。
就好像電影裏鬼差押送亡魂的聲音。
“怎麼樣了?”
雖然我已經看不到人。
但是我認得出是爺爺的聲音。
我母親帶著哭腔說“高燒還是不退。”
“看來隻能用最後的辦法了!”
接著,耳邊傳來不少木頭的聲音。
我對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沒知覺。
仿佛不是我自己的身體。
經過一陣木頭的聲音後,耳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就像與世隔絕。
後來我是聽我爸說,我被爺爺裝進了棺材裏。
在棺材上滴了血,念了咒語。
奇怪的是,做完那些事後,那些怎麼趕都不走的貓頭鷹和烏鴉,全都一哄而散。
第二天我的病好了。
但原本還沒什麼白頭發的爺爺,卻已經白發蒼蒼。
老態龍鍾,仿佛老了十幾歲一般。
父親每次看到爺爺那滿頭白發,總是眼眶泛紅。
母親也是心有不忍,唉聲歎氣。
十歲那年。
爺爺的行動已經遲緩。
有一天他突然把我叫到一口蓋著紅布的棺材跟前。
並用很嚴肅的表情對我說“常壽,你還有八年的命!”
“這口是你的壽木,八年後大限將至。”
這口棺材應該就是爺爺給我續命的那口。
我自小就跟爺爺學玄學,自然聽得懂一些。
生死有命,人一輩子吃多少喝多少已經注定了。
“但是我不想看你年紀輕輕的就夭折。”
“我所能用的壽元也就這麼多了。”
“往後要靠你自己。”
我聽著心裏悲涼,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