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青鬆翠竹,藤蘿綠柏,假山怪石點綴其間。但見花開滿園,姹紫嫣紅。瑰麗妖豔莫如玫瑰,芳馨清香不如桂花,但格格不入者莫過於方十樓與楚河。
楚河鑽身花草叢中,但覺嫩綠氣息撲鼻而來,這裏都洋溢著生命的味道。一隻大手忽的探入綠草中,將楚河拽了出來。
“小樣,我不就是沉默了幾分鍾而已,你小子發什麼小公主脾氣,在這裏嚇胡鬧個啥玩意兒?”方十樓說到末處,一句關東話腔也拋了出來。
楚河雖被他提了起來,卻仍緊抓著手裏的草莖,嚷道:“老子一下午都沒吃飯,你不好生伺候著,還給我臉色瞧,剛才還帶著我在這裏來來回回走,愣是不出去,閣嘟豬爺的(問候他的豬爸爸),我不走了。”楚河一生氣,湘楚話都翻了出來。
這二人雖年歲相差甚遠,卻甚是親密,似叔侄,更像朋友。眼見兩人在那裏掙鬧捶打個不休,不遠處的灰柱青瓦亭處,一藍袍男子坐於石凳上,啼笑皆非。
“咳喝,師兄師侄,本府有好酒好菜,還有一把從天上掉下來的寶劍,還是速速跟我去吧。”晏明走來,意味深長地說道。
方十樓與楚河聽後便各自停手,他們倆一個滿臉歡喜,一個卻是作無可奈何狀。
原來,在赤城山頂洞中所設的地坤土遊陣將方十樓二人傳送到此處的對應法陣。方十樓來到此地,觸景生情,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靈動活潑的倩影,記憶中的她在這繁蕪花草中穿梭跳歡著,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想。他努力在這繁花依舊的地方找尋,隻為能更加清晰記憶中那青春佳人的模樣。楚河小孩心智,自不會懂這之中的曲折,故對他的失常行為大為不耐。待尋到一個機會,楚河便兩腳抹油,溜之大吉。無奈最終還是被方十樓找到。
此刻,兩人乖乖地跟著晏明走著。三人沿著園中小道走著,最終到達了一處門空。
在一刹那,楚河的“心之眼”不知受何感應地驟然發動。他極目遠望,透過牆上的圓洞,感覺到有一股巍峨仙氣凝聚園墻外。在“心之眼”的視像中,隻覺前方雲煙繚繞,氤氤升起,透露出祥和肅穆之意。
方十樓此時卻快步上前,臉上帶著一絲戲謔。他與晏明齊肩並走,入於墻門,黃衫與藍袍隱入前方白茫。
驀然間,風雲變色,殺氣蔓延。煙氣幻化作一群凶猛的惡獸,狂暴如虎,陰冷如蛇,紛紛撲向二人。
“嗆”一道藍光衝天而起,光芒湛藍似極光,流采奪目。藍光自左向右轉動,形成光圈,且快速向四周擴散開。鋒芒所指,煙消雲散。
“吼”在藍光的另一邊,火紅光脈怒射前方,層層霧遮雲擋,幻化惡獸,皆為這燦然之光泯滅。
風吹過,前方長廊闊軒,二人當立。
過了一會兒,楚河跑上前,推了推還閉著眼的方十樓:“你還要在這裏臭屁多久?快走了。”
方十樓睜開眼發現晏明已然離開,他尷尬地笑了笑,剛才他闖入這雲獸守門陣想起了許多飛星閣的回憶,故又在那裏神往了許久。
方十樓與楚河走在長廊中,楚河想起一事,便問方十樓:“在赤城山峰的門上為什麼寫著雷莊而字?難道這裏才是雷府?”
“此處花園有雷府主人雷天皓所建的一處空間法陣。當年我飛星閣一派遭遇大變,勢力日漸衰微。幸得雷天皓的資助,他開辦錢莊,在各地設立商行,財力雄厚至極。有他幫助,飛星閣勢必蒸蒸日上。但凡事有好壞,飛星閣對於接不接受雷天浩的幫助意見有所分歧,最終掌教力排群議,接受了錢資。但自此,有許多飛星閣的師叔師伯卻離開了飛星閣,到深山老林中隱居修道。”方十樓黯然神傷,“赤城山是修道人的洞天福地,雷天皓將眾多弟子安置在山中,並設立一牆,守住一處最珍重之寶地。雷莊二字,乃當今皇帝老兒所賜,龍氣加持,阻擋天下邪魔。而這空間法陣,也為飛星閣掌教所設,目的也是為了保護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