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氣騰騰(1 / 1)

海山市的東南方有一條河,它見證著這個城市的變遷發展,河上方有個供電係統建造的電站。

電站的旁邊,有一個半斜坡,那兒有幾個因拆遷而空置的民居,剩下的兩戶人家,還在死守,看是不是能夠多補償點。

男主人身體不好,女主人性格軟弱,兩個閨女十分可愛,一個十一二,一個十七八,四個人的小家倒也十分愜意。

“他爸,下周又到透析時間了。”女主人苦惱地看著正在看閨女聊天的男主人。

男主人沒有回話,他在看自己兩個閨女,心中慰藉,閨女長大了,自己也就放心了。

他忘了,孩子的生母生病去世,眼前的妻子跟著自己那麼多年,共同養育了他的兩個女兒,她嫁過來的時候,兩個孩子一個七歲,一個三歲。

這個破地方住了半輩子,妻子跟自己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現在自己卻要走了,悲傷的淚水不敢流出一滴,堅強與崩潰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他看向窗外,空乏的視線中未來沒有任何線索,自己也隻是一縷塵煙在即將消散。

有時候他甚至羨慕那些猝死的人,至少不用受罪,更重要的是不要花錢。

女兒在邊上叫他,他沒聽見。

女兒轉身進了自己的小房間。

海山市的西北角,有一片爛尾工程,破破爛爛的建築拆料滿地都是,旁邊的老式小區顯得更加破舊。

一個男人,哼著小曲兒拉著一個黑色大拉杆箱晃蕩在院子裏。

這個小區以外來租戶居多,沒人在意誰拉著拉杆箱要去哪裏,男人很快消失在路燈的視線範圍。

九點剛過,小區裏散步的人就開始變少。

悶熱夏夜,一個穿著睡裙的女子懶懶地穿過壞掉的柵欄進了院子。

小區院牆的鐵欄杆鏽壞了,一些人為了出入方便幹脆擰下幾大片,住後院的人便集中選擇由此進出。

沒走幾步,女人被一個蹲地捂著肚子的男人吸引,不經意地放慢腳步。

看看四周略顯暗淡的路燈,她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拖鞋從男人麵前經過。

他叫住她,用沙啞的聲音喊:“這位小,小,姐姐,我~手機沒電了,能~幫我打個電話麼?我肚子太痛~好,好,好像是闌尾炎,哎呀!疼死了…行行…行行好…”

女人心生憐憫,朝他走去。

海山市局,坐落在臨山靠海的一座院子裏,小城小局,可供驅策的人並不多。

老局樂鑫瀚正帶著全部人馬開著一場死氣騰騰的會議。

近日,接到接二連三的報警,報警內容如出一轍,女孩離奇失蹤。

因為一直沒有線索,一些人開始恐慌,在網上發泄不滿時也將恐慌發散出去。

上麵剛才打電話來,將他罵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局長的老臉掛不住,一腔怒火隻能向下轉移。

放眼看去,一屋子的潦草,個頂個的沒精打采。

樂鑫瀚越看越生氣,隻好將領導罵他的話簡單編輯後重新對他們罵一遍。

一個蚊子哼哼表達不滿:“局長,不是我們不想破案,這查了十來天,一點線索沒有,不要說人了,連個屍體都沒見到一個,所以會不會是這些丫頭自己離家出走啊?”

“嶽岩,怎麼哪都有你?你見過一群不認識的女孩子接二連三劈劈啪啪全部離家出走的嗎?”樂鑫瀚的老臉拉成了棺材板,嶽岩立刻嚇得吐舌頭不敢言語。

但是樂鑫瀚並未停止:“再說,最後的報案人不是一位近六十的老人嗎?她那三十歲的女兒總不至於也跟你想的一樣,是個負氣出走的小女生吧?”

嶽岩不敢接話,這塊老金子一旦發起脾氣來,那砸誰頭上都是挺大一個包,她隻是一個說話不打緊的小嘍囉,可不能被當做出氣筒。

消磨的最好方法就是打死不吭聲。

效果不錯,樂鑫瀚劈裏啪啦說了一堆,總算消氣。

環顧一圈,換上平常語氣:“你們說說,這些日子查到什麼線索?”

沉默中,尚宇開口了:“老局,您消消氣,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

樂鑫瀚歎口氣。

尚宇放了一組照片在大屏上:“老局你看,這些失蹤女孩的生活照。”

大家的目光投擲過去後,樂鑫瀚第一個咦了一聲。

尚宇將一列照片上的臉全部用橫條遮住,屋子裏的開水立即沸騰了。

還沒等樂鑫瀚開口,尚宇和法醫連山的手機同時響起來。

他倆同時接電話,樂鑫瀚的臉頓時變了色。

果然,放下電話的兩個人同時看向他:“老局!第一具屍體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