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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空間的壁障,可不易打穿,自打容瑾隨他飛升之後,他為羅天上仙品級時,容瑾可刺破大羅金仙防禦,他為大羅金仙時,他又隱隱覺得,容瑾當能刺破九天玄仙防禦。
兩重雲能被容瑾突破,想來這壁障,也隻是為限製九天玄仙以下的仙人罷了,若是真達到了九天玄仙的品級,便是頗有自保之力,便不必太過禁錮了。
徐子青正這般想著,容瑾卻又說話了:“娘、娘親。”
略頓了頓後,徐子青笑道:“怎麼?”
那團血光抖了抖:“娘親,對,父……有沒有、送?”
徐子青一怔,有些好笑。
他與師兄雖是分開修煉,卻也不至於好似“牛郎織女”般罷?但容瑾這般詢問,倒是一片孝心……他是要做個“鴻雁傳書”的信使麼?
不過,若說他想要給師兄送上什麼……
徐子青想起之前為師兄獻唱《鳳求凰》之事,又情不自禁,思及前世所聞。
那《鳳求凰》,便算他唱了情歌,據說那追求心上人的男子,還要以鮮花奉上,方顯浪漫情深……旋即他輕咳一聲,又覺得這想法,著實有些太胡鬧了。
然而徐子青正想要如何應對容瑾這番心意時,視線也從那對麵之處劃過,而後,他驀然睜大了眼,卻是愣住了。
原來那條長長血藤仍搭在雲冽左臂,卻好像突然知道了些什麼,努力昂起了蔓身,朝著雲冽,連連點動。
之後那妖藤也是連抖了數下,突然發出“噗”一聲輕響,在那最前端的葉苞處,就鑽出了個花骨朵兒,而後又是“啪”地一聲,那花骨朵兒綻放開來,正露出一朵殷紅似血的重瓣妖花,一下落在了雲冽的掌心上。
下一刻,那長長藤蔓飛速後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極快地回到了徐子青所在的這一重雲中,縮進了那一團血光裏。
徐子青啞然。
是了,容瑾既然和他意識相通,他之前心緒波動,想到那送花之事,這容瑾意識懵懂,卻大約明白了過來,就那般幹脆果斷,當真跟師兄……獻了花。
一時之間,徐子青有些失語。
但很快,容瑾所化的那一團血光,就立時變作了一個光點,直接沒入到徐子青的眉心去了。
此刻,徐子青也已察覺,容瑾似乎有些虛弱。
看來,剛才那“獻花”之舉,當真是讓他消耗了不少。
徐子青心情有些怪異,抬眼看向對麵時,更是有些尷尬。
師兄那般冷硬,此時手中卻擱著一朵嬌豔之花……深吸一口氣後,徐子青快聲說道:“就請師兄……收下此花。”
話音剛落,他已然狼狽轉身,立時回去石屋裏了。
另一頭,雲冽垂目看了眼這朵由容瑾結出的嗜血妖花。
然後,他取出一方玉匣,將此花置入,收起。
隨即他亦轉身,同樣回去了石屋之內。
待徐子青走進屋中後,那有些波瀾的心境,也逐漸平和下來。
此時他又搖了搖頭。
方才那般姿態,實在有些不妥了。
他與師兄成婚多年,即便是送花討好,又算得什麼?何至於那般失態!
倒是容瑾,他結出那一朵妖花,也不知是否對他有所損傷……徐子青想到此處,略皺眉,盤膝坐下去,與那小乾坤裏,容瑾的意識溝通起來。
這一溝通後,他才略為放下了心。
原來嗜血妖藤這等上古凶物,待成熟之後,隻消力量足夠,也能綻放妖花。而許是因著嗜血妖藤本身為窮凶極惡、凶煞之氣衝天的極邪之物,它們所綻放的妖花,反而是一種極善之物。
——妖花看起來美極,而每一片花瓣,對療傷、恢複仙元甚至煉體,則皆有奇效。
若論起珍貴來,比起那慧心奇花,也隻稍微遜色而已。
容瑾隨徐子青飛升之後,經曆了雷劫,才算是真正成熟,但他在仙界裏畢竟不曾吞噬足夠血肉,就算有了這開花的本事,卻也不能做到。直到他之前吞噬了同族,力量大增,待聽徐子青意識中那般想法後,一時興起,覺得既要達成“娘親”的願望,又要用自己綻放的妖花方顯足夠誠意……這獻寶之心瞬間爆發,就極快活地,把自己的第一朵妖花,代替“娘親”送給“父親”了。
隻是,他到底成年不久,綻放一朵後也有些損了元氣,就無法再度化為似人的血光,在外麵行走,才會極快回到小乾坤裏,繼續積攢力量。
可若說傷害,卻是沒有的。
以後隻要他積攢到足夠的力量,都可以隨時開花,對徐子青又是一大臂助。
徐子青弄清之後,心裏好笑不已。
容瑾在他心裏,仍是年幼的娃娃,現下本體居然已能開花,實在容易叫人生出歲月流逝的唏噓之感。
更有趣的是,容瑾即使吞噬了同族,至多也隻能化出似人血光,要想真正化人,又不知要到多少年後,方能做到了。
略一想,徐子青有些恍惚。
也不知是他先行修煉到極處,促使容瑾化形,還是容瑾先化形了,讓他隨之實力暴漲,從而達到那誌高的境界?
想來還是互相增進的……也罷,倒不必思忖太多的。
沉澱片刻後,徐子青到底還是重新開啟了傳訊之石,對他師兄傳音過去。
既然送了花,獻了殷勤,也總不能浪費了這殷勤。
嗜血妖花的好處,還是得告訴師兄知道,若是日後有用時,師兄也好拿出來用上一用才是……
·
師兄弟兩個先後突破到大羅金仙,各自首先苦修一段時日,把品級穩固,也把這突破後所得的諸多感悟化為本事,成就更強的手段。
而雖然容瑾如今已然可以破開空間桎梏,進入到雲冽所在的那重雲裏,可畢竟還是較為吃力,徐、雲二人也已然換取了傳訊之石,倒是沒有再時常如此了。
凡雲冽與徐子青有交談時,皆會用傳訊之石來做溝通,兩人更也在開啟這傳訊之石時,同觀那大羅金仙與大羅金仙的戰局,各自品評,互相論證,也別有一番趣味。自然,也都各有長進。
早雲冽指點下,徐子青依言挑戰大羅金仙,並未釋放妖藤,而以自身的本領,去和一位大羅金仙對戰。
值得一提的是,他那乾坤萬重印的印法,如今已然能夠做到百印合一,其捏訣之快,竟不在他羅天上仙品級時捏出“十印合一”之下!
無疑,這讓徐子青的實力,更提高一重。
同時,徐子青的小乾坤裏,變化也更劇烈了。
自打成為大羅金仙後,那原本隻在偶有感悟時才會形成的“狂風卷葉”奇景,如今每一日裏,總有半刻時間,持續如此。
徐子青有所覺察,這或許就是他將來成道根本,也是他自創仙法所能達成的形態……而且,在那狂風越來越小,而那些葉片則極有韻律地飄浮間,它們形成的整體之態,也越發叫他眼熟了。
隻可惜,似乎還是有什麼隔膜阻擋住,讓他知道這分明是一種極簡單、極熟知之物,可偏生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起來。
最終,徐子青也隻得放棄,慢慢體悟。
除非他找到那隔膜的根本所在,否則,怕是要始終如此了……
再過半年,徐子青與雲冽相約,再度前往荒嶺絕脈。
此次他二人並未去約見淩空道等人,那三人或許也因著得了奇花,正在努力消化,也不曾主動聯絡。
因而如今也隻有他兩個同行罷了。
待到了荒嶺絕脈後,徐子青見到不遠處雲冽已然靜候,便不由露出抹笑意來:“師兄來得好快。”
雲冽略點頭:“走罷。”
如今兩人已然突破,進入這絕地時,本身的實力自比從前強上十倍不止。但絕脈裏處處危機,若是以為自身更強便不去多加謹慎,最終還是會坑害自身。
徐、雲二人,自不是這般輕佻浮躁之輩。
於是,徐子青照舊做足準備,全然未有半點怠慢,雲冽周身也遍布一層劍氣,周遭凡有殺機,皆不能逃脫他之感應。
兩人旋即攜手而行,一齊步入那荒嶺絕脈之內。
毒霧重重,數年未見,這裏的妖獸,似乎更加可怕了。
才剛走不足一裏路,就有好些十分強大的氣息,在附近左右出沒。
徐子青和雲冽見它們不曾出手,也就繼續往深處走去。
這些妖獸既然對他們未有威脅,亦不曾守護他們所需之物,更不曾主動襲擊過來,他們也不必非要將其斬盡殺絕。
但是,徐子青識海裏,突然生出一股躁動。
這一刻,一道血光迅速竄出,隨後那血光裏,釋放出數十妖藤,幾乎交織成一張大網,就把周圍百丈之地,全都搜刮了一遍!
徐子青還未及出聲,就見到那些血藤全數收回。
而每一根血藤上,都掛著至少一頭看起來形態很是猙獰的妖獸……
那血色光團轉了轉:“娘親!父、親!吃吃?”
徐子青無奈:“……倒是不必了,容瑾吃罷。”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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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光便鼓了鼓,那數十妖藤也是抽了一抽,登時那藤蔓上掛著妖獸,不多會就隻餘下了一層皮毛,其中的獸核被妖藤一卷,全數搜摟回來,又給容瑾歡天喜地地,送到了徐子青的麵前。
徐子青見容瑾如此邀功,心裏好笑,卻是伸手將那蹦躂回來的血光撫了一撫,袍袖一拂,就把所有獸核、皮毛,都收了起來。
容瑾於是一躍而起,自個彈跳得更快了。
雲冽與徐子青並肩前行,因著容瑾煞氣衝天,一時間周遭居然並無妖獸前來突襲,反而是容瑾,每往前方行走一段,都要揮舞妖藤,搜刮一番。
短短片刻內,師兄弟兩人已走過數十裏路了。
而徐子青手裏的獸核,也得了上百之多。
不過,既然還是在外圍,容瑾輕易取來的獸核,多是堪比下仙之境的妖獸,堪比羅天上仙已是不多,堪比大羅金仙的,則暫且尚無。
雖說在這荒嶺絕脈中的妖獸往往都比同品級的仙人更強數分,甚至以堪比靈仙的妖獸來對付羅天上仙,都時常可以叫其受害,可對於容瑾這般凶物而言,卻沒有這些限製了——它僅是粗暴吞吃,便能讓妖獸俯首。
漸漸走得更遠後,容瑾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此時徐子青也能遇上些守護天材地寶的妖獸,就會前去誅殺,將那寶物取來,偶爾一個不慎,竟是見不到容瑾去向,非得呼喚連聲,才能將其叫回。
這一刻,容瑾剛剛在“娘親”之前,殺死那一頭守護一株靈草、羅天上仙級的妖獸,一瞬間,跳得更遠了:“容瑾!給娘、娘親,探路!”
說罷,它竟是倏然向前遁行了數十裏,其遁速之快,幾乎就連徐子青,也不能在這絕地裏輕易捕捉。
——荒嶺絕脈對於妖獸、妖物的限製,幾近於物,反倒是對仙人,才有禁錮。
徐子青頗覺無奈。
容瑾自有意識,從來活潑,隻是因本體所限,往往局限於方寸之地,難得出來肆意一場,說來也是可憐。
以他如今境界,自明白天性非可拘之,隻得順爾引導,容瑾以妖藤之軀,已然很是受教,他也實在不忍太過約束了。
但容瑾現下竄得如此之快,卻讓他有些跟不上了。
若是一個不慎惹到什麼積年的怪物,又是有一樁麻煩……
徐子青有心叫容鬱與容姮前去陪同,可這兩件仙寶於他有用,在絕地裏,不當離身。而且容鬱容姮畢竟非是他煉製而出,如今便是已然極為合用,但於容瑾而言,卻是並不會十分看在眼裏的,更莫說,聽其勸阻了……
這般想著,他心裏一動,就看向師兄。
雲冽知師弟之意,略略點頭:“容止。”
下一刻,他小乾坤裏有一聲嗡鳴響起,隨後眉心仙印一閃,就有一道銀光,電射而出,瞬時化為一個半大男童,嚴謹冷漠,與雲冽頗有相似。
雲冽道:“且去相隨,莫胡鬧。”
徐子青也道:“還望容止好生看顧容瑾,切記小心。”
容止肅容道:“是,父親,師叔。”
說完後,他又化為一道劍光,破空而去。
其所往之處,正是容瑾方向。
徐子青鬆了口氣,搖頭失笑。
之前與師兄一齊修煉時,看容瑾似乎對容止也頗親昵,比起容鬱容姮來,更為親近,而容止極肖師兄,想必能叫容瑾聽從幾分。
左右他也不是叫容瑾壓抑本性,隻消不惹出大亂子,已然足夠了。
隨即,徐子青便與雲冽也往那處行去,一路上,他就詢問道:“師兄近來修煉,可有所需?”
在他看來,師兄有混沌之體,本命仙劍也早已煉成,本身更是隻修劍意,在那古冊之內諸多天材地寶,似乎師兄皆是無需兌換。
但天下間劍仙眾多,這試煉之地應當也有應對才是。
果然,雲冽開口道:“劍意灌體。”
徐子青一怔:“這是?”
顧名思義,他能猜得幾分,但真正是如何,他卻不知道了。
雲冽道:“凡有劍意之劍仙,可得一冊,內述諸多劍意有成者,弱及七煉,強及九煉,品級低及九天玄仙,高及天君。”
徐子青聽了這一番話,才算是有些明白。
雲冽言語簡練,此後數句,將其中詳細告知。
原來但凡是劍魂四煉以上的劍仙,他們的古冊裏,就多出數頁,記載這些隻得劍仙修煉時,方能有益之事。
如徐子青這般修煉仙法的仙人,自是不知道了。
至於那劍意灌體,乃是讓劍意強於自身者,以時辰計數,相助劍仙修煉。或者可以陪同切磋,或者可以指點劍道真意,或者可以將劍意釋放,憑劍仙體悟、抵抗,又或者幹脆將劍意降臨,透入劍仙體內,使其能徹底領會其中奧妙,從而化為己用,使自身劍道大進。
雖說劍仙對天材地寶所需不及其他仙人,可有這般待遇,也稱得上是“因材施教”,好處半點不少。
劍意強弱,盡管大抵是看劍魂淬煉幾回,然而不同品級的仙人,以不同程度的仙元催發,釋放出來的力量,也有極大差別。
於劍仙而言,他們因各自劍道造詣的緣故,於品級上的差別並不及其他仙人明顯,但其中差異,也並非可以輕易彌補的。
就如雲冽,他如今是大羅金仙、八煉劍魂的劍仙,若是他對上一位七煉劍魂的天君,仍舊不是對手,隻是不必如尋常仙人對待同樣修煉仙法的仙人那般,瞬間就會落敗罷了。而若是他對上同樣劍魂八煉的天君,那麼落敗起來,也是瞬息。
而平時裏哪怕眾多劍仙皆是門派中的佼佼之人,又哪裏能隨隨便便,就與一位天君切磋劍道?即便是想得一位天君指點,都是摸不到門徑的。
但如今在試煉之地中,隻消有足夠的功績點,就可以換取與天君相對的時間,到時應劍仙自身要求,天君皆能陪同,實為萬載難逢的機會。
不過,並非每一位劍仙,都需要天君陪練。
功績點十分昂貴乃是一遭,另一遭卻是許多劍仙本身隻有劍魂五六煉,自身亦隻是羅天上仙品級,若請天君下來,豈非是大為浪費?若求指點,也是自身造詣越高,所得才能越多。
故而那些九天玄仙品級的強大劍仙,才是最為急需的陪練了。
便是雲冽,他亦要先請九天玄仙級別的劍魂八煉來切磋一番,窺明自身實力與其差距,才好繼續磨練,更進一步。
徐子青聽完,不由笑歎:“月族人現身後,原本隱匿起來參悟劍道的九煉劍仙,也皆出關。待師兄積攢到足夠功績點,便能與其相對切磋,增進劍道造詣……月族人為患是劫數,但對師兄而言,也未必不是一個機緣。”
他這感歎,發自肺腑,半點不假。
那些九煉劍仙,能達至劍魂九煉的境地,最弱的品級,也是九天玄仙,如方才他師兄所說,竟是全都將自身劍道指向何方,記載在那古冊之上。
日後,當可皆為師兄陪練。
雲冽略頷首,亦以為然。
他如今積攢功績點,已有小成,卻不曾請強者陪練,便是為來日自覺瓶頸之際,能有足夠積累,心無旁騖。
現下卻還是不必的。
徐子青跟雲冽交談數句,抬眼間,又見前方妖藤飛舞,而一抹銀光在周遭穿刺來去,似在掠陣。
一團血光,一道虛影,都立在一旁山石之上,而血藤下方,則有數百巨蟒,都在那無盡的血藤之中,盤旋絞纏,擇人欲噬……但很快,又都被血藤吸幹了。
這一番景象,幾乎就如同血海地獄一般,其中時而有孩童笑聲,亦顯出一絲詭異。
然而在那血藤盡數收攏之後,地麵上隻餘下了許多蟒皮,原本漫天血腥之氣,眨眼間已消散不見。
就好似,什麼事也不曾發生一樣。
徐子青才剛剛接近,麵前倏然又竄來數條血藤,都是葉苞猙獰,利齒張合。
待送過來後,那些葉苞張得大口,裏麵窸窸窣窣地,就落下許多獸核。
容瑾仍是將那獸核送來了。
隨即,那銀光也立時落在兩人身前,眼瞳銀白的銀衣男童冷肅而立,雙手之間,捧一株上品仙草,奉於徐子青麵前。
徐子青略略感知,發覺這一處蟒巢裏,其蟒王也隻有大羅金仙品級,便對容止更為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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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見“娘親”放心的緣故,容瑾通明徐子青心境,更是輕盈歡快,容止緊隨其後,也能步步跟上。
隨即,在這方圓千百裏之內的外圍之地,許多妖獸都遭逢禍事,被容瑾好一番吞噬,又是好一番搶奪。
弱肉強食,莫過於此。
這一凶藤,一劍靈取來的獸核,徐子青與雲冽各分一半,那些仙草則都歸了徐子青,其他天材地寶,便俱給雲冽。
師兄弟兩個這一回行走,幾乎不曾花費什麼力氣,隻分別刻錄地圖,就能得到好大一筆功績點了。
皆為容瑾與容止之功。
而後一行人再去了較深處,這裏以羅天上仙級妖獸與大羅金仙級妖獸居多,對於容瑾而言,也隻是稍微多費些手腳。容止以身禦劍,能使喚那八煉劍意,劍氣噴湧時,鋒銳無匹,同樣殺戮無盡。
所得的獸核,也同樣不少,天材地寶,也難計數。
徐子青粗略算過,隻這一回,他與師兄怕是都能各得上百萬功績點,且不算上那些他要吞噬的仙草仙木在內……實在有些駭人。
也難怪容瑾這般凶藤,自古以來所在之地皆是絕地了。再加上一個對殺氣熟悉無比的容止,兩者合力,便數倍於兩者之力。
終於,三人到了內圍。
若是徐子青與雲冽不曾突破至大羅金仙,怕是也不敢輕易涉足此處的。
內圍之地也極廣闊,其中的妖獸,則並不極多。
諸多山峰皆險峻,每一座山峰又好似一般無二,密林重重,潭水深深,許多強大的氣息充斥其中,乍一來分辨不出各在何處,但卻能感覺到,來到此地後,天地之氣裏奔湧流淌的,刺骨的恐怖氣息。
在這裏,能占山為王的,怕是都是九天玄仙品級的妖獸——尋常的九天玄仙,隻怕也都不是它們的對手。山嶺之間的妖獸,多半應都是大羅金仙級,縱使是羅天上仙級的妖獸,通常都要瑟瑟發抖,哪裏還能於嶺間自如行走?
皇陵礦脈最可怕的所在,便正是這內圍了。
雲冽與徐子青,剛剛臨近時,已都停了步。
容瑾雖是不懼,但似乎也察覺到徐子青心中的謹慎之感,並未徑直衝進其中,而是稍微頓了一頓。容止瞬時跟上,在半空化為人形,卻是伸手將那團血光拉住。
而後,他兩個就落下地來,乖巧站在師兄弟兩個身前。
徐子青見他們如此,心下一安,已笑著說道:“容瑾,容止,都是好本事。”
那血光顫了顫,很是快活。
容止那銀白眼中,也閃過一絲流光。
徐子青隨即說道:“此去荒嶺絕脈內圍,你二人便在我與師兄左右,不得自行脫離,可知否?”
容瑾聲音細細:“為、為甚?”
徐子青溫聲道:“內中有大妖無數,若隻遇上一二頭,我等合力,自然不懼,可若是更多,對我等便不利了。”
其實不論是已然達至大羅金仙品級的師兄,還是百印合一的徐子青,又還有能刺破九天玄仙防禦的容瑾,都可以與九天玄仙級的妖獸鬥上一鬥,甚至反殺它們,亦有絕大勝算。
但一如徐子青所言,一旦妖獸群起而攻之,他們或者可以全身而退,可必然無法殺盡妖獸,到日後,說不得會遺禍無窮。
如今這些九天玄仙級的妖獸都在荒嶺絕脈深處逗留,安知若是他們捅了這馬蜂窩,是否會因此反而叫妖獸們不再如此,轉而將心頭怒火發泄到其他仙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