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屍體搬完,已經是淩晨六點鍾了,我和劉大通累的腰酸背痛,我們走進門衛室,老王正坐在床上抽著旱煙,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王,我們搬完了!”
“嗯!”老王點了點頭,指了指床,示意我和劉大通坐下。
老王磕了磕煙灰,用他的大眼睛看著我說:“小陳,你從得雲山回來的時候都見過誰,誰和你接觸過?”
我想了想,將我一路上見到的人都說了,老王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對我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被人用器靈跟蹤了!”
器靈?器靈又是什麼玩意兒?
老王說:“小陳,你低下頭!”
我依言低下頭,老王伸出手在我的衣領上摸了一下,我抬起頭,看到老王手上麵拿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紙青蛙,就是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那種,就是這隻紙青蛙是用符紙折的。
老王指著紙青蛙說:“這是跟蹤人的器靈,你的一言一行通過它可以傳給施術人。”
老王說完,豎起兩根手指,口中念念有詞,緊接著,紙青蛙“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化為烏有。
一般的紙即便全部燒完也會留下一層灰,可是這個紙青蛙燒完卻什麼也沒有留下。
我呆呆地看著紙青蛙消失的地方,心中震驚無比。
難怪我大伯和我說,和陰陽家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不然有可能被賣了都還傻傻地幫人數錢。
那麼這個紙青蛙到底是誰貼在我衣領上的?
得雲山上的那個中年女人和小女孩?送給我《屍鬼盡》的鬼爺爺?還是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蘇九兒?
這四個都與我擦肩而過,最有可能在我身上做手腳。
老王問我:“小陳,你覺得是誰在你身上做了手腳?”
我苦笑起來,讓我推測誰最有可能,這不是我的強項。
我隻能硬著頭皮說出我的淺見:“老王,我覺得中年女人和小女孩最可疑,無論是我上山,還是我下山,我都見到了她們,不過我也不確定,還是您幫我分析分析吧!”
老王搖了搖頭說:“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是蘇九兒!”
我睜大了眼睛:“蘇九兒?”
說實話,我覺得蘇九兒是最不可能的,我和她完全是偶遇,更何況她和我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用器靈跟蹤我?
老王眨了眨他的大眼睛,眯起眼睛看著我,就像能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樣。
老王抽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非常平靜地分析起來:“那個大叔和你有仇嗎?”
不等我回答,老王搖了搖頭說:“沒有!但是他為什麼要害你?”
老王接著問:“那個老爺爺和你有恩嗎?”
還是不等我回答,老王搖了搖頭說:“也沒有!但是他為什麼要幫你?”
說到這裏,老王冷笑起來,大眼睛之中閃過一道道寒芒,就像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因為他們要從你的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歎了口氣說:“小陳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陰陽界的險惡,對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對你好,因為隻有對你好了,你對他們才沒有防備,他們才能從你的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
老王的話就像一道霹靂一樣在我的腦海中炸響,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大叔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大叔在大伯的出事現場,先是引起我的好奇,接著一步一步地取得我的信任,最後塞給了我通行證,想將我送去鬼門關。
難道老爺爺也有什麼目的?
老爺爺和我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幫我?難道因為我孤苦伶仃?
這個世界上孤苦伶仃的人和鬼多得是,老爺爺為什麼獨獨幫助我一人,說不定鬼爺爺對我也有所求。
老王接著說:“小陳,你知道之前我不願意幫你,之後為什麼要幫你嗎?”
我也很納悶,第一次來找小女孩屍體的時候,老王不但對我十分嫌棄,而且還打電話讓劉大通不要再靠近我。
特別是當我第二次來停屍房的時候,老王當即就沉下了臉。
不過後來,老王不但主動幫我查找操控小女孩的幕後凶手,更是屢次幫我。
劉大通也十分好奇,笑著問:“為什麼?”
老王狠狠地瞪了一眼劉大通,沒好氣地說:“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還不是因為你!”
劉大通詫異不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因為我?”
老王點了點頭說:“凡是和小陳接觸過的人,都會沾染上小陳的命數,而且接觸的次數越多,接觸的時間越長,所沾染的命數就越大!”
命數這個詞我理解,但是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劉大通也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老王吸了一口煙,不緊不慢地地說:“出租車司機本來和小陳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因為小陳上了他的車,所以他被鬼附身了,這就是因為小陳而沾染上了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