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思哲的鄙夷與嘲諷,陳峰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需要的是那塊玉,需要的是贏得這場比試,其他的都是浮雲。
柳誌強和柳思哲走了上去,開始問診,陳峰更過去,柳思哲嫌惡地瞪了陳峰一眼,卻也沒辦法說些什麼。
“什麼症狀?”
“頭暈,惡心,渾身發軟,沒點力氣,吃不下東西……”
病人說了一長串的症狀。
柳思哲皺了皺眉,繼續發問。
他問得很仔細,很認真。
因為他知道,他需要用這麼一次勝利將昨天的恥辱還回去,同時在蘇酥麵前證明他才是更有能力的人!
問題多而複雜,剛開始病人配合得還算比較積極,但問題一多,頭昏腦脹的病人似乎就有些不那麼舒坦了,回話也迷糊了許多。
柳思哲有些煩躁,但卻沒有表露出來。醫者的基本修養他還是有的。
柳誌強自知實力不足,站在一邊,沒有開口,準備等會開藥下針的時候再幫忙出力。
“這位病人,你是否排泄異常,時而多天不排便,時而一天多次,又一天到晚食欲不振,唯獨深夜胃口大開?”柳思哲問到一半,陳峰忽然開口,對著病人問道。
病人本來有些乏了,剛才柳思哲一直問過來問過去卻好像沒什麼結果。但一聽到陳峰的話,似乎剛好說準了自己的病征,眼睛頓時睜大了些,點了點頭:“是,是,就是這樣!”
這下子柳思哲卻是不爽了。
他本就煩躁得不行,偏偏這時候那混小子開口了,病人態度還頓時一變,這自然讓他更加煩躁。
“我正在問診,請不要插嘴,可以麼?”柳思哲冷眼看著陳峰,一字一句道。“插嘴”二字咬得尤其重。
陳峰沒有搭理他,繼續對病患道:“可有便血、小腹刺痛、脊背發涼的症候?”
“有!前兩個有,脊背發涼沒感覺到……”病患道。
柳思哲粗重地出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很是憤怒。
但陳峰卻沒有給他爆發的機會,對病患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轉身朝著放著紙張的桌子走了過去。
一張方子很快寫了出來。
柳思哲問完問題的時候,陳峰已經拿起針包,用銀針將針路全部在人偶上表現了出來。
這樣一來,應該足以取勝了。
陳峰放下針包,走到一邊。
他的速度,比剛才鄭家那幾人通力合作都要快上許多。
眾人都是微微有些驚訝,不知道這青年究竟是身懷絕技,還是胡寫亂畫……
走到桌子前,看到上麵已經寫好的一張方子,再看看旁邊紮上了銀針的人偶,柳思哲攥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怒光。
“柳家的診斷,可是結束了?”
蘇雲鬆見方子也出來了,銀針也紮好了,走過來,對著幾人開口道。
“沒有!”
柳思哲想都沒想,立刻否決道。
“我們三大醫家的事情,豈可容一個破落外人插手!”
說完,拿起那方子,刷的一下,撕成兩半,丟到了地上。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鄭家幾人倒是露出了看戲的笑意。
比試之中,柳家參試者卻是起了內訌,這不是將屬於勝出方的利益拱手讓人麼?
台下的柳懷民皺起了眉頭。
柳思哲和陳峰有矛盾,他早就看出來了,卻沒想到會在這比試場上爆發。若是真因為這矛盾輸了比試,那就實在是罪過了。
陳峰皺了皺眉。
他很清楚柳思哲這樣做多半是在意氣用事。
陳峰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就憑老爺子從小對他那非人的訓練,贏下這場比試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但若是換做柳思哲……
客觀來講,陳峰不能肯定他能否勝過對麵那個鄭才俊。
“你最好想清楚,我是在幫柳家取得勝利。”陳峰坦然地看著柳思哲,道。
柳思哲卻是冷冷一笑,“我們堂堂柳家,需要借你這小子來取勝?笑話!”
“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否則最後受到懲罰的會是你自己,以及你們柳家。”陳峰善意地提醒道。
“我如何做,與你何幹?你不過是騙了老爺子的信任拿到一個名額罷了,就真以為可以代替我們柳家柳家人,甚至對柳家指手畫腳?姓陳的小子,你真是想太多!”憤怒當頭,嫉妒在心,柳思哲放下了以往文縐縐的外殼,甚至放下了斯文從容的偽裝,很是露骨地對著陳峰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