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比之前原定的時間晚了足足一個星期才回b城。
他是一清早6點20的火車到站。沈若初頭天晚上接到逗比哥哥電話,在他的威逼利誘下不得不第二天起個大早開車去接人。
結果到了地方火車晚點,等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把人等來。
沈行之今天戴了頂和他風格十分不搭的帽子。一手抄在風衣口袋裏,一手拖著個迷你小行李箱,不緊不慢地邁著方步兒,混在步履匆匆的人群裏實在懶散的有點欠扁。
沈若初離著老遠就盯著他身後那行李箱開始上下打量。怎麼看怎麼覺著那箱子小的,實在不像是能裝下什麼土特產的樣子。
難道說東西買太多拿不動,所以托運了。
還是他壓根兒就在忽悠她?!要是這樣的話,她今天犧牲早睡時間來接他,可就賠大發了。
正胡思亂想的功夫,沈行之已經驗過票出了安全門。
她趕緊兩步迎了上去,直接伸手到他麵前,“給我帶紀念品了麼?”
“帶了。”他懶洋洋地一笑,把行李箱的拉杆塞進她手裏,“先回家。”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頭。
沈行之在事務所附近有一套自己的單身公寓,畢業之後就不和沈爹還有沈夫人住在一起了。
沈若初很默契地把車開去了那裏。
沈行之住的地方在19樓。進了門,他先脫掉風衣隨手一扔。等摘掉頭上那頂帽子時,沈若初看見他額頭上的紗布,立刻驚呼出來……
“我去!你這是讓人開瓢啦!”
“嗯,板兒磚拍的。”
“你打不過不會跑啊!”沈若初說著眉頭皺得老高,眼神裏隱約閃現幾分怒意,“景焱這是給你介紹的什麼客戶,他存心的吧!”
沈行之一愣,“你怎麼知道這客戶是景焱介紹的。”
沈若初把那天食物中毒住院的事,簡單且有選擇性地給他講了一遍。
“打從我結婚那天開始你倆就麵和心不合,那天我就奇怪,他竟然會那麼好心給你介紹生意。原來是介紹了一個高危險的活兒,居心叵測啊!他……”
“哈……哈哈哈……”還不等她把話說完,沈行之已經笑得前仰後合。“才幾天不見,你腦洞真是越來越深了!”說完見她臉色發黑,急忙擺手解釋,“憑良心說,這不關景焱的事兒,我是見義勇為才受傷的。”
“見義勇為!”沈若初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沈行之這人,看著斯斯文文的,可老話怎麼說的?!“小白臉兒,沒有好心眼兒!”事實上他也是心眼兒忒多蔫吧壞。
沈逗比要是能見義勇為,那男人肯定也能懷孕生孩子!
沈行之見她那一臉驚悚的表情輕聲哼笑,“被我搭救的是個美女,當時實在沒狠下心來把人家扔那兒當沒看見。”
沈若初忍不住直翻白眼兒。她就知道是這樣!
“行了,別在那兒杵著了。給你的東西在那裏,自己翻。”說著他指了指沙發邊上那隻他帶回來的小行李箱,轉身直接奔臥室去,“我去洗個澡睡一覺,這幾天簡直崩潰了!”
沈行之受了傷,害怕回家沈夫人看見了叨叨。索性連事務所也不去了,謊稱自己人還在外地,因為案子複雜又得了重感冒,所以推遲一段時間再回來。然後他就幾乎足不出戶都在家裏窩了一個星期。
反正他額頭上早就結痂了。一個星期時間足夠恢複的隻剩個淺淡印子。再用頭發一遮,完全沒壓力。
於是他的世界清淨了,於是沈若初更加鬱悶了!
沈夫人叨逼不著兒子就叨逼女兒。
說起來沈夫人還有兩年退休,現在工作沒那麼忙也開始重視享受天倫之樂了。加上前幾天她單位一個同事孫子滿月,去吃了一趟滿月酒,回來之後她人就癲狂了。
時不時打個電話催女兒回家去看看,最好是兩口子一起回去小住一下。
和景焱一起回去小住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沈若初隻好裝成沒事兒人一樣,自己回家。反正景焱工作忙的借口好用到不行,丈母娘通常又偏疼女婿,抱著理解支持的心態,也就沒多說什麼
隻是讓沈若初崩潰的是,每次回家,沈夫人都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督促她趕緊和景焱也生個孩子。趁著她現在年歲不算大,身體也硬朗,還可以幫她帶帶。
可她都離婚一個多月了,上哪兒給沈夫人生個孩子玩兒去啊?!
最後搞得沈若初對回娘家都有心理陰影兒了。幹脆能找借口就找借口,反正就是不朝麵兒!
可12月10號是沈夫人生日。
沈若初提前好幾天心裏就開始打怵。可親媽過壽,做女兒的不露麵兒,還不知道要承擔什麼後果呢。她實在躲不過,隻好硬著頭皮往上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