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煬卻靜默不語。
蘭悠抬腳輕踢了下他身下的輪子，發現刹車不錯，竟然紋絲不動。
“祁煬……我氣還沒消呢。”
“嗯。”男人聲音有些澀啞，“我知道，我錯了。”
蘭悠：“你哪裏錯了？”
“你說我哪裏錯了，我就哪裏錯了，我都改。”
“嗬……”蘭悠被他這萬能標準答案給氣笑了，“祁煬，未來的路很長，誰也不敢保證一輩子不出什麼意外。就算是分手，我也不會是因為嫌棄你殘疾了。”
“所以你還是想過和我分手，是嗎？”男人眸色暗沉，語調隱忍。
這人……重點是這麼個畫法嗎？
蘭悠無語地很想翻白眼兒，她抬手輕拍了拍他臉頰：“祁煬，你好好治療養病，別閑的沒事總往我這裏跑。還有……你認真想想，自己到底哪裏錯了。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做思想彙報。”
“那我要想不明白呢？”他有些委屈，“悠悠，你可憐渴望，直接告訴我吧。”
“不行。”蘭悠嚴肅拒絕，“錯誤得你自己真正認識了，才能夠發自內心的改正。”說著，她抬眸往不遠處掃了眼，果然看見有黑西裝保鏢等候在那裏。她招手把人叫過來，“送他回去吧。”
“……”祁煬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終究沒有再出口。滿眼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或許是蘭悠的話管了用，又或許是她類似軟化的態度給他吃了定心丸，那天之後，祁煬的確是沒再日常坐輪椅去她辦公室門口報到。
不過這樣一來，之前的八卦消息也跟著更新：蘭醫生成功把殘疾的男朋友甩掉，兩人分手了。
這次的消息是從另外一個同事嘴裏聽見的。
蘭悠沒有解釋什麼，隻是一笑置之。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星期，某天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她被老六攔在自己家的單元門外麵。
兩人見麵的氣氛依然帶著尷尬。可讓蘭悠更尷尬的是，鐵血硬漢竟然當著她的麵紅了眼圈兒：“蘭醫生，我求求你，你就原諒祁少吧！”
然後不等蘭悠反應，他轉身從車裏取出個搓衣板，往地上一放，直接膝蓋一彎跪了下去。
“！！！”蘭悠驚得退回兩步，“你這是幹什麼？”
老六聲音嘶啞，雙目赤紅：“蘭醫生，我這條命是祁少救的，沒有他就沒有我。他是真心喜歡你，不管他犯了什麼錯，求你原諒他。他的腿不行，搓衣板我替他跪……跪到您滿意為止。”
“……”
蘭悠看著他，半晌無語。
跪搓衣板這種事，他能代替嗎？
祁煬手下都是一批什麼腦回路驚奇的人才。
“你先起來。”她大步走上前，伸手去拽他。卻沒有拽動。
旁邊已經有鄰居圍觀。
蘭悠滿頭黑線，有些氣惱：“你這是做什麼？誰教你這個招數來逼我就範？是祁煬自己想的嗎？”
“不是祁少。”老六急忙辯解，“蘭醫生，是我自己琢磨的。我不是逼您，我是想求您……求您去看看他吧！”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慟。
蘭悠心頭一驚：“他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