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刺痛的感覺,瞬間麻痹了他的四肢五骸。
魏淮遠整個心髒在此刻,仿佛停止跳動。
他怔在原地,伸手,才發覺手抖得厲害。
他不敢去確定,也不敢去承認,她是不是出事了。
魏淮遠用盡了全力,才把手指探到她的鼻下。
氣息很微弱。
好在,還有氣息。
魏淮遠眸色一緊,迅速把她抱起往外跑,聲音慌張:“救護車!救護車在哪裏?!”
“淮哥,救護車進不來這裏!”張餘也背起一名乘客,“我們隻能分批把受傷乘客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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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苒已經被醫生推進了搶救室。
魏淮遠站在搶救室門口,全身濕透,褲腳往地上滴著汙濁的水,雙手還維持著抱著的姿勢,雙目無神地望著那緩緩關上的門。
四周的聲音好像都在這一刹那,全部沒了。
魏淮遠耳鳴得厲害,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整個身體突然一跌,跌坐進了旁邊的休息椅上。
他翻開沾滿泥巴的手,靜靜地看著。
混雜在裏麵的血腥味很濃,刺激他每一條神經。
那是許苒的血。
男人勾著雙肩,就這麼坐著,整個人陷入極大悲慟情緒之中。
許久。
他雙手抵額,垂著腦袋,雙肩微顫,低低的嗚咽聲緩緩溢出。
對不起。
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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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了三個小時,許苒才被推出來。
醫生的話在魏淮遠耳邊響著:“傷者因長時間缺氧,陷入昏迷狀態。傷者有輕微的腦震蕩,身上有多處擦傷,導致失血過多的傷口是大腿內側和額頭那兩處。經過搶救,傷者已經脫離危險,但還需要進重症室觀察。如果傷者能在明天醒來,便沒什麼危險了。”
最後,許苒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魏淮遠在外麵,守了她一夜。
“車上乘客包括司機,一共七個人。其他乘客傷勢較輕,經過治療,均已經醒過來。司機的傷比較重,目前還陷入昏迷,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張餘走過來,跟他彙報這次事故的傷者情況。
魏淮遠精神恍惚,依依不舍地把視線收回來,轉身,坐在外麵的休息椅上。
他雙手撐著腦袋,深呼吸幾口,抬眼問:“當地已經無數次提醒,氣候惡劣之時,車輛不能往東南方向那條路通過……”
抬眼,男人眼裏透著陰沉的涼意,扯著青筋喊:“司機是不是想找死,這種天氣就出車?!”
“淮哥,你別生氣。”張餘拍拍他肩膀,神色凝重,“我們被調來風山縣也有大半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當地客車。有些司機膽子就是大,不怕死,也無視規定,為了錢,什麼天氣都出車。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司機逃不了幹係。”
魏淮遠閉眼,沉默著。
他深呼吸一口。
許久,男人才慢慢睜開眼。
“幸好。”
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