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見狀忙把地上的筆撿起來放回書案上。

簡涼看向簡裴章,說:“是我不該欺負簡家的人。”

“我說過多少次,不準你碰簡家的人權當耳旁風。”簡裴章悶哼一聲,重新拿了一支筆寫字:“看來,該給你定門親事,讓你長長腦子。”

簡涼沉靜下來,雙目直勾勾地盯著簡裴章,將高跟鞋脫下扔在一邊,眼睛不眨地跪下。

當初她被馬戲團的馴獸師丟在獸籠裏跟一隻還沒有被馴服的狗熊拚命的時候,是簡裴章站在獸籠外買下她,帶她回簡家,給了她富裕的生活。

簡家的孩子都是嬌生慣養出來的,打不得碰不得,怕她野性不改,簡裴章對她說過無數遍,不能欺負簡家的孩子。

動不動就跪,甚至跪玻璃片都有。

上次跪,是好久之前簡涼已經記不清了。

那些玻璃碎片隔著裙子刺進骨肉的生活,好幾天不能站立雙腿發顫對簡涼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疼到極致剩下的隻有麻木。

等到麻木,簡裴章總有新的辦法來治她。

簡涼想到剛才母親的提醒,笑了笑。

這次跪不僅是因為簡擲,還有簡知珩。

簡涼說道:“五哥是五哥,我是我,我沒有結婚的打算也可以離開這裏。”

怎麼樣都可以,但用婚姻為集團交換利益絕對不行,這是簡涼的底線。

簡裴章終於肯抬頭正眼瞧她。

簡涼仿佛跪在軟綿綿的棉花上,神情閑適,那股子不屈的倔勁兒不是跪就能改的。

章域集團和知珩的未來,簡涼從一開始就沒有在簡裴章的選擇範圍內。

簡裴章笑著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字:“姓了簡,還想全身而退的離開?”

“你想要走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南舟集團的人對你很上心,用他們的能源核心技術來換你,你可以走,甚至可以不用姓簡。”

簡涼冷笑,沒想到她還這麼值錢,荒謬。

簡裴章從來不和她談親情,有話直說:“之前逃去國外的團隊聽說要回國了,你跟古玉盯緊點,你們誰要是把他們的研究成果拿到,我可以支持你們去開拓新的天地,不用受集團管控。”

簡涼閉口不言。

簡裴章的檀皮宣紙寫了一張又一張,簡涼也跪倒雙腳發軟。

有人來敲響了書房門:“董事長,太太讓我來請您過去,人都到齊了。”

簡裴章這才撂下筆出了書房。

有許久,林秘書進屋把她扶起來:“小姐,車已經備好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簡涼走不動路,眼睛此刻也不太清明。

林秘書朝門口揮了揮手,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將她橫抱起來。

簡涼一眼認出這是張新麵孔。

簡涼勾住他的脖子,見林秘書沒跟上來,她問:“你是新來的?”

男子不語,抱著她從老宅的後門出去。

嘴巴還挺緊。

車已經停在後門窄小的馬路上,男子把她放到車上。

司機啟車,男子去後備箱拿了藥箱從另一邊坐上來,關上車門從藥箱取出藥,轉過來就要掀開簡涼的裙擺。

簡涼眼疾手快捉住他的手腕:“你這是幹嘛,一聲不吭的來就掀我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