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轉頭看向她,慍怒:“就你這張嘴,要是個男的,早就被打死了。”

簡涼輕輕換了口氣:“還真是遺憾,不是呢。”

古玉懶得和她扯,每次在簡涼這兒聽不見什麼好話,大步向前邁去。

送走烏家四口,他們也就各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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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知珩回到別墅,砸爛不少名貴瓷器。

別墅內,隻開了幾盞過道上的壁燈,昏暗壓抑,隻有櫃子上擺放的那張遺照白得格外刺眼。照片裏的婦人眉宇溫和,目光憂鬱,好像很難開心起來。

啞巴護工站在暗黑處垂著頭,仿佛這樣,失控的男人才會將他忘掉,肆意地在母親麵前發泄。

簡知珩停下來,望著櫃子上擺放的遺照,好似一個小孩宣泄完畢,愧疚地雙手抱頭,佝僂著頹喪的身體。

主仆一站一座,隻有他們能聽到對方心中的呐喊。

憤怒的、不甘的,如同無邊無盡的黑暗全部湧來將一切吞噬,形成巨大的黑障將他們困在裏麵。

地上的碎瓷器,牆上的裂痕,一地傷殘的向日葵,無邊的孤獨靜如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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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梁啟丹打電話讓簡涼回老宅吃飯。

簡裴章也在。

簡涼在中堂待著等上菜,恍眼看到一個麵熟的人從亭廊那邊過來。

是那天替她敷腿的大高個,簡涼撿起一顆石子朝他扔去:“小哥。”

秦崢邁著寬大的步子往前走,一顆石子飛過來從腳邊彈去了前麵,聽見蠱人的嗓音扭頭看去,剛剛恍眼瞧見的這抹殊色也在看他。秦崢短暫迷茫:“小姐,您叫我?”

簡涼走到他麵前,穿著高跟鞋也得仰著腦袋跟他說話,問:“你叫秦什麼?”

“我叫秦崢,小姐。”秦崢答。

簡涼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直觀判斷得不像是保鏢那麼簡單。

“你多久跟著簡董的?”

秦崢回答:“三周前。”

三周簡裴章就敢帶在身邊,看來不簡單。

簡涼抬手拍拍他的肩,用一半的力捏了一下。

好硬。

對秦崢來說,簡涼的這點力道像跟他撓癢癢般,不明所以垂眼她。

簡涼笑道:“身材很不錯。”

麵對簡涼赤\/裸裸打量的眼神,仿佛在把他的衣服一層一層地剝下來,秦崢小麥膚色微微泛紅。

簡涼問他:“你老家哪兒的?”

秦崢回答:“在外省的一個小村子裏,小姐不知道。”

“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無趣。”簡涼說,“你忙吧。”

簡涼望著高大的身影離去,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在看什麼呢?”

簡涼轉頭,梁啟丹往她看的方向望了眼。

“沒什麼。”

“菜上齊了,”梁啟丹說:“你父親不留下來吃飯,隻有我們兩個人。”

“嗯。”簡涼跟著母親進中堂,問:“父親最近經常回來?”

梁啟丹說:“沒有,最近為了知珩的事焦頭爛額,操心比較多。”

簡涼有好些天沒看見簡知珩,問:“五哥他身體不好嗎?”

梁啟丹搖搖頭,跟旁邊打掃的阿姨說:“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蓮子,我晚上要用。”

阿姨應下來走了。

等旁邊沒人,梁啟丹才同她講:“你父親原本是要你五哥和烏闊海千金訂婚的,你五哥不肯,父子兩大吵了一架,現在都在氣頭上。”

簡涼幫梁啟丹盛湯,沒有接話。

梁啟丹看著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你呢,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