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簡涼問:“你對這兒挺熟?”
說起這個,司機頗為遺憾道:“那肯定的,以前我媳婦兒家就是在這兒做生意的,後來說這兒要拆,拆遷隊的來了好幾次 說要拆遷不準做生意,我媳婦他們家就搬去別處了,這裏以前多熱鬧。早些年這兒可是西麵的改造重點,地皮值錢誰都想要,爭來爭去,最後不是批給了章域集團嘛。”
司機壓低聲音說:“聽說這兒當初要打造城西最繁華的CBD,住這兒的人好多不願意拆,又有人嫌賠償款少了,最後兩敗俱傷還死了好幾個人。”
司機歎了口氣:“經過幾年糾紛,這塊地就被收回去了。後來西麵改了發展方向,現在的新西城修得多漂亮,這兒弄得破破爛爛的,連隻畜生都不願意來,要是拆咯現在也不比市中心差。這章域集團,也真是夠黑的。”
簡涼聽完,推了推鏡框:“知道了,回去吧,說不定還能多接兩單。”
司機把錢裝進皮夾裏,說:“行,謝謝啊,走了。”
等到司機走遠,簡涼收回目光看向紋身店的門。
店門口釘在牆上的圓形燈牌裹了灰,脫漆的大門緊閉著,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
確實挺破。
簡涼抬手敲門。
沒多會兒門從裏麵打開,小伍探出頭左右張望,把門推開:“姐,快進來。”
簡涼抬腳進去,經過黑漆漆的鋪子又進了一扇門。
裏麵又是一番景象,燈火通明。
是一間封閉式、五髒六腑齊全的紋身工作室。
隔間的灰色簾子拉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裏麵忙碌。
小伍說:“姐,你在這兒坐一會兒,老曲還有位客人馬上就好。”
“嗯。”簡涼坐椅子上取下眼鏡。
小伍給她倒水,說:“老曲明天要去醫院,接下來幾天都沒有時間。”
曲淮是西月巷的常住人口,這兒住過曲家四代人,因為拆遷糾紛父母去世,一直堅守在這兒。
提及師娘,簡涼問:“師娘最近狀態怎麼樣?”
小伍看了眼簾子後的人影,小聲說:“情況不怎麼樣。”
簡涼垂睫喝水。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灰色簾子被掀開。
簡涼望去,曲淮係著圍裙,白色背心、滿背瑞獸。
近三十六歲的身材沒有特別誇張的肌肉,重在勻稱有力。
曲淮把花臂大漢扶起來,囑咐道:“別喝酒,別熬夜……”
花臂大漢套上寬鬆的衣服,起來說:“行,走了。”
等大漢走後,簡涼站起來走過去。
曲淮聽見動靜轉過來,看見簡涼,說:“等一下,馬上就好。”
“不著急。”簡涼靠在一邊看他收拾工作台、擦拭機器。
曲淮一家曾和章域集團的人發生過糾紛,曲淮一般不主動聯係簡涼。
除了有急事需要商討,幾乎不會見麵,都是小伍在中間替二人聯係。
曲淮收拾好出來,簡涼跟在他的身後,順便給他倒了杯水:“師父喝水。”
曲淮接過去坐在椅子上:“聽小伍講了,有人給你送了姐姐的照片,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你要做好心裏準備,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簡涼坐在他的對麵,從包裏掏出今天從簡裴章辦公室拿出來的文件,推過去:“這是悅隴和章域簽署的協議。”
曲淮將杯子裏的水喝盡,掃了一眼文件,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人就沒拿,開門見山地說:“不看了,說說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