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研發團隊的事,章域所打聽出來的所有消息,恐怕都是從季衍舟這裏傳出去的。
連簡裴章都不太確定的事,真假難辨。
季衍舟把玩著手裏的刀叉,笑道:“真假重要嗎?你在簡家這些如履薄冰,還不如把文件直接交給我,我們合作怎麼樣?”
季衍舟沒有用“不清楚”,“不知道”搪塞她,可以確定這個團隊的信息就是他散播出來的。
不得不說,他確實不是表象那般是個一無所長、風流浪蕩的少爺。
季衍舟的反應也在簡涼的預料之中。
“在簡家如履薄冰總比餓死在外邊好,姓簡辦事方便,多好啊。”簡涼沒否認文件的事,說,“季少爺想讓我做個白眼狼。”
季衍舟扔下刀:“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研發成果的真假。”
簡涼:“因為我很單純啊。直接過來找你,沒那麼彎彎繞繞。”
季衍舟笑起來:“你覺得我會信?涼涼有些東西,真真假假混在裏麵,搶著才有意思,不是嗎?”
簡涼提了一口氣,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悅隴集團曾經幫助過南舟集團渡過經濟難關,這份人情南舟還沒還。”
曾經金融危機爆發,經濟集體下滑,所有的企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唯有賺得盆滿缽滿的悅隴相對穩定。
南舟集團注重技術研發,投入不少資金,技術研發非常燒錢,研發項目險些沒有撐過去。
季正峰和悅隴的老板是同學。
當時南舟和悅隴簽了集團內部之間的無息借款協議,統借統還,在免稅的範疇內。
幫南舟度過了難關。
“這你都查過。”季衍舟臉色算不上好,“現在悅隴舉棋不定,想要清算資產變現退出地產沒有那麼容易,我呢能幫的當然要幫,盡力而為。不能幫的也愛莫能助。悅隴這些年在南舟撈了不少好處,也算是還人情了。”
簡涼不屑得很:”嗯,南舟不涉及地產,確實是隻能盡一盡綿薄之力。”
季衍舟始終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站起來走到簡涼的旁邊,坐在餐桌上說:“聊天嘛,圖一個開心。我的建議,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季衍舟撐著餐桌,弓身看著她:“我們合作,互相幫助才能走得長遠。”
季衍舟很會蠱惑人心,想要通過合作的方式讓她把文件交出來。
他有多想要,簡涼就有多大的主導權。
就是要讓季衍舟認為,文件在她手裏比在簡裴章手裏要容易得多。
這僅僅是私人交易,而在簡裴章那兒,會牽扯到三方利益。
以簡裴章的性格,南舟想幫悅隴,那就得拿出像樣的談判條件。
此趟的目的已經達到,簡涼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行。”簡涼避開他帶有酒香的氣息,站起來,湊近他些,蠱人的聲音不緊不慢道:“我會花時間,慢慢的,考慮考慮季少爺的建議。”
四目相撞,電光火石間,季衍舟盯住眼前這張臉蛋,紅唇媚眼,簡單粗暴得不可方物。
勾得季衍舟身體裏仿佛有一股強大的衝擊力衝進他的四肢百骸,快要將他的血液吞噬得一滴不剩,很久之前有過同樣的感受。
他很迷茫,想卸下所有試探撕扯下偽裝,又想克製。
是什麼克製著他不能這麼做,他想不到。
是簡涼的身世?還是他們是對家?
好像這些都不是。
簡涼看見他的喉結滑動,眼神炯然如虎,心感不妙適可而止抬腿離開椅子。
剛邁步出去就被季衍舟扣住手腕給拽了回來按進椅子裏,聽見他咬牙切齒道:
“還沒聊完呢,你就想走?”
簡涼冷不丁地被拽回來坐在椅子上,季衍舟如同困獸的目光裏仿佛有團炙焰,想要將她吃幹淨。
簡涼心頭一顫,掙了掙沒掙脫開。
手腕被季衍舟滾燙的手心燙得渾身都熱了起來,簡涼道:“還聊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