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剛產生,忽的就聽見“砰”一聲槍響。
林中鳥雀四起,於淩瑤亦如受驚的鳥雀,縮緊了脖子。
再定睛一看,傅鐔的手已經出現了一個血窟窿,他痛苦的大喊,劇烈的疼痛不得不讓他鬆開一隻手。
此刻,他搖搖欲墜。
接著又是一聲槍響,另一隻手背同樣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傅鐔撕心裂肺的喊著,可他真的想活下去,即便如此,也還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一直沒有鬆手。
他想活著,他一定要活著……
可開槍的那人似乎並不給機會,接連又開了兩槍,手都被打爛了。
傅鐔終於還是不得不鬆手。
身體失重的瞬間,他認命的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父親的樣子。
在小的時候,他淺顯的認知中,一直以為酒是一種能讓人變成惡魔的東西,因為父親每次喝完酒都會“變身”。
在父親的折磨下,他暗暗發誓,要變成一個比父親還強大的惡魔。
於是他走上了父親走過的那條路。
那是通往深淵的萬劫不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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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淩瑤循著槍聲回頭去看,隻見溫斯臣扶著一棵粗壯的樹幹,手上拿著的,是孟秋柔不久前扔掉的那把槍。
他臉上蒼白,看起來虛弱無比,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了。
可他那雙黑眸始終炯炯有神,看著他摯愛的人。
於淩瑤看見他的那瞬間,就已經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身體輕輕顫抖,掩麵哭泣起來。
滿妍妍和池和澤自動回避。
半晌,溫斯臣開口,有氣無力的說:“瑤瑤,我走不動了,你能過來抱抱我嗎?”
於淩瑤的雙腿跟灌了鉛似的,艱難的邁開步子,然後越走越快,跑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
溫斯臣第一次感覺到她的力量,如此之大,背後的傷口被牽扯到,痛得他悶哼一聲,額頭滲出汗珠來。
“弄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於淩瑤連忙道歉,慌亂無措。
“沒事,不疼,一點兒都不疼。”溫斯臣扯了扯蒼白的唇角,露出笑容,“還能再看見你,真的太好了。”
在島上那幾天,他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了,以為自己無法再見她最後一麵。
可是,他真的好想念她。
憑借著這股強大的思念,他硬是堅持了下來,終於等到了她!
像是找回了一件特別珍愛的東西,想把她捧在手心裏,或揣進口袋裏,一分一秒都不要再分開。
於淩瑤擦掉臉上的淚水,仰頭看著他,露出笑容,“斯臣,我的感覺和你一樣,還能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她抬手摸了摸溫斯臣的頭,“還是好燙,你現在身體怎麼虛弱,怎麼不好好休息,跑到山頂上來幹嘛?我快扶你回山洞休息,我們的船馬上就來了,再堅持一下。”
可她說的話,溫斯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雙手捧著她的頭,用力的吻住她的唇,堵住她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