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國,提起沐天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但鮮少有人知道的是,沐天羽其實是成過家的,還有一個女兒。
他一生誌在行醫救人,唯一虧欠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他在女兒很小的時候就外出遊曆行醫,將女兒交代妻子撫養,隻是時不時地寄一筆錢給她們過活。
沐天羽去世後,許鶴清曾去燕城尋過他的妻女。
當地人說,他的妻女去了北城,許鶴清便也去了北城。
隻是北城那年遇到了饑荒,死了很多人,城裏情況混亂,他沒有尋到人。
十幾年前,許鶴清在一次拜祭沐天羽的墓碑時,遇到了沐芸星。
沐芸星說,她母親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她現在是一個人。
“那後來呢?我母親她去了哪裏?”
易歡問。
許鶴清搖頭,“她和她父親一樣,醫術高明,是一個有遠大誌向的人。她跟著我學了幾年藥理,一直在治病救人,後來說是要找一個重要的人,就離開了。”
“母親應該是要找歡歡吧。”
霍北司回頭看向身後的易歡。
易歡悵然地皺起眉頭,咬住下唇。
她是爺爺采藥的時候撿到的,那天下著大雪。
她應該是跟著母親一起,肯定是遇到了什麼情況,才會和她走散了。
後來,她肯定是回來重新尋過她的。
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屍首,說明她還活著,隻是被帶走了。
她在易家的這些年裏,她母親應該一直在找她。
“芸星和他父親一樣,精通針灸之術,她又跟著我學了幾年,醫術非常高明。當今世上,或許隻有她能救你了。”
許鶴清說著,看著霍北司的眼神也溫和了不少。
這個世界上還真是小。
兜兜轉轉一圈,現在圍著他的,都是他故人的血脈。
霍北司忽然想到什麼,拿出一本線裝冊子,遞給許鶴清:“許老,麻煩您幫我看看這本冊子。”
許鶴清接過,布滿皺紋的手捏著老花鏡的鏡架,拿遠了些看看那些小字小圖,眼睛眯起,又驚喜地放大。
“這是哪兒來的?”
“一個老婆婆給我的。”
霍北司說。
“這是芸星的字跡。”
上麵一筆一劃,都是手寫手繪。
眾人都驚呆了,忙湊過來查看。
隻有霍北司,像是意料之中,淡淡地點了兩下頭,“看來那天我見到的人,是我母親裝扮的。”
他就說,一個古稀老人,頭發花白,皮膚粗糙布滿皺紋,眼睛卻格外清亮,屬實稀奇。
易歡愣了愣,“大哥你的意思,母親她回來過?”
“嗯。”
霍北司點點頭,“她把這個冊子給我,說是我練習一段時間,再去找許老幫忙。”
“既然她自己有這個能力治好你,為什麼她不出麵?”
霍北司身後的簡佳人忍不住小聲開口。
就連許鶴清都說,沐芸星治好霍北司的幾率高得多。
既如此,她自己來就是了,何必要如此周折麻煩呢?
“大概是她不想再做霍家的金絲雀了。”
霍北司唇角的笑容苦澀,“如果不是遇到許老,我們都不知道原來母親出身中醫世家,原來她的醫術那麼高明。她能力那麼強,她的天地應該更寬廣,而不是被圈在豪宅裏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