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裏吵吵鬧鬧,都在幫著胡琴講話,說是待會兒要讓薄彧把協議定下來,絕對不能讓私生子繼承他們薄家。
“砰”地一聲,會客廳的門被打開,薄斯禮一身肅穆的黑色西裝,立在門口。
頓時,全員噤聲。
剛剛還扯著嗓子,說薄斯禮不配呆在薄家,就應該掃地出門的人一下子低下頭,摸了摸鼻子,心虛地不敢去看他。
就算是一些自詡有底氣的,此時也隻敢用眼神悄悄表達不滿,不敢當著薄斯禮的麵說他的不是。
誰不知道,這兩年財團幾乎都是薄斯禮的人了。
薄斯禮一個咳嗽,整個財團上下都要跟著抖一抖。
今天這事兒要是能成還好,若是不能成,薄斯禮日後要是記恨他們,找他們算賬,他們可不敢和他硬碰硬。
所以此時,沒有一人當著薄斯禮的麵出聲。
胡琴都驚呆了。
剛剛怎麼說來著?
都說要給她討公道,說薄家做的不對,現在怎麼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胡琴深吸一口氣,通紅的眸子瞪著薄斯禮。
薄斯禮拉開主位,將薄老太太坐下。
薄老太太一到,眾人臉上的表情更加五味雜陳了。
誰不知道老太太偏心這個大孫子,當初薄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也是最疼他。
老太太跟著薄斯禮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看來,今天這事成不了了!
於是,眾人又都換了一副嘴臉,和老太太問安,嘮起了家常。
一旁的胡琴手指攥緊,咬緊了後槽牙。
這薄家上下,就沒有一根硬骨頭,全被這個該死的私生子吃得死死的!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埋下的禍根,她居然從未察覺。
“三叔公。”
薄斯禮掀眸,俊逸的臉上帶著溫淡的笑容,那笑容卻看得三叔公老人家毛骨悚然。
“斯禮。”
三叔公點點頭,笑嗬嗬地看著他,心裏直發麻。
“上個月,西江岸遇了洪災,三個民工遇難,這件事情誰給你擺平的,您還記得嗎?”
三叔公皮笑肉不笑地點頭,“記得,當然記得。”
他們苛刻民工,讓他們在惡劣天氣也要勞作,最後釀成慘案,不少人受傷。
當地輿論轟然,民工家屬都鬧到他們家門口了,要不是薄斯禮出麵幫他們擺平,眼下他也不會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裏,議論他們薄家的是非了。
他喊他一聲三叔公,實則卻是隔了許多輩的血緣。他的父親,和薄斯禮的爺爺的父親,是堂兄弟。
到他們這輩,若不是龐大的薄氏產業支撐,早就不剩什麼親情了。
“二舅姥爺。”
薄斯禮掀開麵前的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會客廳顯得有些刺耳。
他緩緩的嗓音繼續:“您又不是薄家的人,還想著把我趕出薄家呢?”
二舅姥爺額頭冒出了汗,悻悻地低下了腦袋。
“前年我那個表兄尋釁入獄,還是我撈出來的,您不記我的好倒也罷了,怎麼還恩將仇報呢?”
“斯禮,這事兒……”
“對了。”
薄斯禮又淡淡打斷,聲音很輕,卻字字帶著分量,“大表兄他上周又在國外犯了事,您還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