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衛顯硬要再出去逛逛。許娘子憐惜幼子可自己身子不成又掛心房裏的那幾個包裹,便讓衛初音和唐思源帶著衛顯去逛,她回屋歇息順便看包裹。
一路行來,衛初音心中剛有了個想法,自然樂意再去考察考察市場,便答應了,許娘子又囑咐了幾句“小心”便回身上樓去了。
三人出了迎客來和門口的小二打聽了幾句,便直奔附近的夜市。這新封丘門大街多的是商戶和住戶,有些懶得做飯便直接在外麵買些吃食帶回去,所以這邊的夜市大多賣的都是吃食,不像別的地兒夜市裏還有勾欄、瓦子妓館等等之類的。
衛顯還小,隻要有新鮮吃食在眼前別的就全忘了,雖然才吃了飯,但每個吃食攤子他幾乎都要去瞧上一眼。拜衛顯所賜,衛初音也知道了這些攤子都賣了些什麼,有“水晶膾”、“抹髒”、“紅絲”、“煎肝髒”,甚至還有新鮮的蛤蜊。
見衛顯一副饞嘴的樣子,今日第一日到東京又難得高興,衛初音好笑地從荷包裏掏了一把大錢出來,分別塞給了衛顯和唐思源。
唐思源沒想到他也會有,接著錢的那隻手不由有些遲疑,不知是該還給衛初音好還是收起來好。衛顯則不管,接過錢就興奮地拉著唐思源跑去買相中的吃食去了。
衛初音跟在後麵打量著地段和人流量,等衛顯吃得肚子溜圓心滿意足地回客棧時,衛初音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
無他,也是擺夜攤罷了,本來她的本錢也不多,要撈第一桶金自然也要從這隻要一張桌子就能開業的夜市裏撈。
第二日起來用過早飯,衛初音讓衛顯在房間裏陪許娘子,她和唐思源則去找了一家牙行,由那牙人帶著去尋屋子租了。畢竟不能日日都住客棧,不說花費了就是安全也不可靠,還是早日尋得屋子租了才放心。
許娘子也奇怪,衛初音有些想不通,之前偷聽她和朱家夫妻對話,說是上東京是為了帶他們姐弟二人來尋親的。可是到了現如今,衛初音都說要租房了,許娘子卻連一句阻攔的話也沒說,隻是叮囑了衛初音小心別上當受騙的話就不再言語了。
衛初音雖然有些不解,但她本身就沒對上東京尋親的事報多大希望,要不然也不會連提也沒跟衛顯提一句了,更何況在她心裏一直都認為隻有靠自己、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銀錢和幸福才真正靠得住、保得住。
所以見許娘子不阻攔,衛初音便興高采烈地帶著唐思源一路逛出去了。
衛初音心中又有在此地夜市擺攤的想法,一路上便把新封丘門大街的情況、還有何時何地可以買到新鮮便宜的食材、夜市擺攤可有什麼規矩講究都統統向那牙人問了個遍。隻把那牙人解釋的口中生煙心頭起火,到後來幹脆就板著臉,一言不發隻管在前麵埋頭帶路。
衛初音又問了幾句,見那牙人不再答話,便嘟了嘟嘴,唐思源相處幾日也知道了這衛家大姐的脾性,連忙扯了扯衛初音的袖子,輕聲道:“大姐,莫急,待會兒等租好了房子,咱們再出來找人打聽。”
衛初音奈何不了那牙人,隻好點了點頭,也不再開口兩人隻跟在那牙人身後一路走、一路看過去。
要問新封丘門大街什麼多,別的不多人多屋子最多了。不過因為多也特別擠,跟著那牙人身後轉來轉去走了幾條巷,到後來越走越窄,甚至路小的隻能並排通過三人,好在總算到了。
一間小小的門臉,並排的前後兩間屋子,此時鐵將軍正把著門。牙人從腰間取了鑰匙開了門,一股子悶氣就衝鼻而來。
舉了手在鼻前扇著風,衛初音和唐思源跟在牙人後麵進了屋。這說是前後兩間的屋子其實隻是一間大屋子中間砌了堵牆,中間留了門便做成兩間,屋子裏倒還幹淨,還有兩張床和幾樣家具。
衛初音知道東京城寸土如寸金,對這屋子倒還滿意,便問起價錢來。那牙人回答說是每月一貫,再低就沒有了。
倒吸一口涼氣,衛初音張嘴就道:“這個地段這樣的屋子也要每月一貫的租金?”
那牙人見衛初音穿著也是普通,身邊還跟了一個沉默不語瘦骨嶙峋的年青男子,隻當他們是鄉下來的破落戶。再加上之前衛初音跟隻麻雀似的問東問西,心中早已不耐的他忍不住冷笑道:“小娘子,我跟你說實話吧,這屋子還是前日剛剛退回來的,若不是見你們催得急,我也不會帶你們來這兒。你若是嫌貴可以不租,不過過了今朝可就沒明日了,明日我二貫大錢定能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