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燕子的臉色也越變越差,衛初音的話徹底打消了她心頭那一絲報複的念頭。
是啊,如今已經落到人家的手上,除非能拿回身契,不然做什麼都是白搭,說不準還要把自己賠進去。
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看能不能把自己的身契偷回來。隻要能偷回來,燕子的眼睛閃過一絲恨色,哼!到時候有你們衛家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
菡萏和雨水還有小妹,看看還躺在地上的燕子,又看看已經快進了廚房的衛初音和包娘子,菡萏跺了跺腳趕緊拉開了嗓門問道:“大姐,這……燕子可怎麼辦啊?”
衛初音頓了頓,扔下一句“不老實,先餓個幾頓”的話,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廚房。
菡萏和雨水對望了一眼,朝燕子投下一抹不知是同情還是厭惡的眼神,拉著小妹便往廚房走去。
入夏的天氣,太陽要麼不出來,一出來整個後院就立刻熱了起來。
燕子躺在地上,眼睛被亮晃晃的日光刺的睜也睜不開來。
她想掙紮,可易三綁她的的手法十分奇怪,她也是老手了可就是想盡辦法也解不開。綁了半夜到如今,整個身子都快僵了。
燕子舔了舔嘴唇,半天沒有喝過水吃過東西,如今腹中空空,喉間如同刀刮般,她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就在此時,門“吱呀”一聲又響了,從門裏走出一個娘子來。那娘子一身的青布花衣,唯獨頭上插了一根銀簪子除此之外別無其它裝飾。
那娘子看見她,似乎是吃了一驚,掩了嘴才勉強止住了從嘴邊逸出的驚呼。
燕子心中一動,正要示弱求救,可那該死的衛家大姐突然從廚房裏探出個腦袋來,喊道:“娘,您快來,早飯都做好了!”
那娘子又驚奇地看了她幾眼,開口問道:“阿音,這是怎麼回事?”
衛家大姐遠遠地瞥了她幾眼,這才回答道:“娘,這是昨晚進的小賊,讓易三和萬大給抓住的。”
那娘子似乎還要問,那該死的衛家大姐又開口了,“娘,莫管她,她如今自願留在咱們家,如今綁著也是她自個求的,說是罪孽深重,不綁一綁受一受罪心裏過意不去!”
那娘子這才“哦”了一聲,眼帶莫名的情緒再看了她幾眼就往廚房走去。
燕子的求救聲便啞在了喉嚨裏,有什麼樣的女兒就有什麼樣的娘,這衛家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許娘子一腳跨進了廚房的門,見包娘子正在灶前盛粥,而菡萏、雨水還有小妹則端了鹹菜、鹹蛋還有饅首正要往外走。
見許娘子正要進來,菡萏幾個連忙退到一旁,讓許娘子先進這才端了吃食往外走。
衛初音正忙著剁肉餡做火鍋配菜中的肉丸子,許娘子便走了過去有些憂心地問道:“阿音,那賊……”
衛初音一邊剁著餡,一邊頭也不回地應道:“娘,您甭操心。那賊什麼也沒偷到就被易三打暈了,如今留著她也是防著使她來咱們店裏行盜之人還要使賤招。咱們留著她,一算是警醒他人咱們已經知道他家的盤算了;二是我想咱們開店也有幾日了,這幾日還沒什麼閑漢上門打過秋風,隻怕日子長了,難免會有。有那個小賊在,到底她是三教九流裏混的,說不定還能應付個一二。”
等衛初音說完,許娘子皺了皺眉頭問道:“你說得有理,可是人家怎會心甘情願留在咱們這呢?”
衛初音正要回話,包娘子插嘴了,“大娘,您就放心吧。大姐可聰明了,逼著那小蟊賊簽了賣身契,讓唐小哥去開封府上檔去了。這樣這小蟊賊就算心中不甘,也隻得乖乖呆在咱們家裏,不然她還怕咱們把她買進妓館裏。”
包娘子說完自個先樂了,“嗬嗬”的笑了起來,隻是笑了幾聲,衛初音和許娘子全無反應。她轉頭看了看,見許娘子正一臉冷然地看著衛初音。
連忙偷偷打了自己嘴一下,趕緊端著一大盆粥悄悄溜走了。
許娘子聽見響動,知道是包娘子走了,這才沉聲說道:“什麼妓館?阿音,實在是生計逼迫,娘也不願意你這樣拋頭露麵的做生意。可做生意歸做生意,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你可不能沾,要我說大家閨秀是連聽一耳朵,都要羞得半死的。你怎麼……”
衛初音見許娘子又要長篇大論,連忙舉起了手,“好了好了,娘我知道錯了,日後我一定把兩隻耳朵都堵起來,那些汙言穢語一句也不聽這總成了吧?”
衛初音手上還提著一把切肉刀,映著從門外照進來的光線明晃晃的,許娘子連忙抓住衛初音的手奪下了她手中的切肉刀。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膽子就那麼大呢?手上還握著刀呢,怎麼能瞎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