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一邊掙紮一邊大聲罵道:“龜孫子,你快放了我!”
又朝衛初音大喝道:“賤人,你敢得罪我?有你們家好看!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家的!賤人你不得好死啊你!”
還在罵呢,就聽見“叮當”地清脆一聲,有兩樣物事從錢大有懷裏落了下來,砸在了地上發出了聲音。
眾人都被那聲音吸引了過去,齊齊往地上那兩樣從錢大有懷裏掉出的物事上看去,就有人倒吸了口涼氣,“這潑皮居然帶了凶器!難怪一直在說什麼死也不放過衛家,原來是想行凶啊!”
錢大有愣愣盯著地上那兩樣從他身上掉出來的東西,那兩樣東西分別是一把匕首和一個紙包。他身上什麼時候多了這兩樣東西,他怎麼不知道?
錢大有抬起頭驚慌地看向了衛初音,卻見衛初音臉上雖然也是和旁人一樣驚恐。可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錢大有瞳孔一縮,那賤人居然飛快地朝他笑了一下。
錢大有一個激靈,知道今天他來錯了,生生掉進了衛家那小賤人的陷阱裏。
不……不……,他不甘心,對!對!隻要說出來,說這什麼匕首還有那個紙包都是衛家人偷偷塞進他懷裏的,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他了!
“不是我!”錢大有嚎道:“這兩樣東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是……是那小賤人偷偷塞進我懷裏的!”
衛初音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圍觀的行人中就有人“呸”了一聲,“不是你的?我看就是你的!你是事情敗露還想賴到衛家人的頭上去?我告訴衛家大姐最好不過的人了,咱們都知道她的為人。定是你這種混賴,才會想著來害他們家!你這種人,就該送到開封府,讓府尹大人叫人狠狠打你幾十個板子,你才會說實話!”
錢大有是真的嚇到了,有氣無力的嗷道:“真不是我,真不是我啊!”
眼角又瞥見了站在衛初音身旁的包娘子和菡萏,錢大有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朝兩人大喊道:“包春枝你個賤人,你快出來說句話呀!還有你,夕顏,快幫你爹說句話呀!”
包娘子看了一眼錢大有真的站了出來,錢大有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被包娘子接下去說的話,鋪頭蓋臉地倒了一頭的冷水。
隻聽包娘子朝衛初音說道:“大姐,這錢大有雖然是我的官人、我家菡萏的親爹,可錢大有是什麼德行的人我最清楚,他就是個潑皮無賴!他欠人賭債,這樣上門要挾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回!次次兜裏都是塞著這兩樣東西,人家要是不如他的意,他就要對人家動刀子,還要給人家家裏井裏、水缸裏下毒!”
不用衛初音吩咐,萬大一步上前彎腰撿起了那把匕首和那個紙包,把紙包又送到了衛初音的麵前。
衛初音不用看也知道紙包裏裝的是什麼,可現在在人前戲還是要演完全套,便接過了萬大遞來的紙包,打開一聞,臉色就變了,“這……這不是用來藥耗子的耗子藥嗎?這麼大一包,錢大有你帶著耗子藥大清早地來我家到底準備做什麼?我家可是做吃食的腳店,你害了我一家也就算了,你難不成想將來我家吃火鍋的食客們也都通通害了?”
這話一出,所有圍觀的人再看錢大有跟看生死仇人沒兩樣了。他們當中就有許多是衛家火鍋店的老客了,若是惹了無妄之災被這錢大有害了,那還得了?
不少人都在齊聲喊,“這人蓄意投毒害人性命,必須送官,讓府尹大人好好治他的罪!”
錢大有一見形勢不利,急得臉色都變了,“你胡說,什麼耗子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個小個子的老頭從人群裏鑽了出來,指著錢大有就罵道:“好你個無賴,你昨日到我這買老鼠藥,我還奇怪呢你買這麼多幹什麼。你說你家耗子多,我說我這耗子藥是獨門秘方,一丁點就能藥死一窩耗子,你買這麼多連人也可以藥死了,你就說可不就是買了回去藥人嘛!我當時還以為你是開玩笑,沒想到你是真準備來人家店裏下毒啊!”
說完,那老頭上前踢了錢大有幾腳,“好啊!你是要害死老頭我啊,若是你真在人家店裏下了我賣給你的耗子藥藥死了人,官府一查我可不就倒了大黴嗎?”
錢大有又痛又氣,大聲嚷道:“你個死老頭你瞎說什麼?我不認識你,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老頭哼了幾聲,“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錢袋怎麼在我這?”
老頭手一揚,一個深藍色的錢袋就出現在了老頭的手裏。老頭又把錢袋翻了個個,杏黃色的裏麵就露了出來,一個不大但十分清晰的“錢”字就用黑色的絲線繡在了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