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顯有些忍不住想告二房夫妻的狀，卻被衛初音扯了下袖子，示意他不要多說。
老夫人卻是看見了衛顯的小動作，再想想剛才衛初音的話，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若不是當年你們祖父硬是反對你們的爹和許家娘子的婚事，你們倆何至於要受這麼多的苦，吃這樣大的委屈？我苦命的好孩子啊！”
小衛國公有些尷尬，當年的政局和如今不同，當年他家和許家一個在文、一個在武，先帝在生的時候生怕他們兩家勾結，而他們兩家也怕先帝懷疑。
無論是明麵上還是私底下，都視對方為仇人，兩家人見個麵都恨不得唾一口對方。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能夠兩家聯姻？
聯姻是結兩姓之好，他們兩家要是結了親，隻怕先帝以為他們兩家要聯手，隻怕這個“好”就要變成了壞，兩家一塊倒大黴。
可偏偏晉德和許家娘子情根深種，見兩家大人死活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到最後幹脆一橫心，棄了榮華富貴不要，私奔出逃了……
一想到這些往事，小衛國公都忍不住搖頭。
伴君如伴虎，為了一家子的安危和衛家的基業，當年他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就是換了知道如今的結果，回到當年他還是會這樣選擇，這樣做。
向他們這樣的大家子弟，享受著凡人不能享受的一切，肩膀上自然也承擔了要維護這個大家族平安的責任和義務。
有些時候，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好在，總算蒼天保佑，他衛家嫡脈還有一滴骨血留下。小衛國公看向了衛顯，感激且欣慰地笑了。
衛初音看了眼小衛國公，朝老夫人笑了笑，“清貧中也有歡樂，我們不苦！”
“好孩子！”小衛國公擊掌讚道：“不愧是我衛家的血脈，果然這氣度就是不一樣！”
麵對小衛國公的誇讚，衛初音隻是微微一笑。
小衛國公見衛初音不驕不躁，倒是越發滿意起來，又看了一眼衛顯，這才朝老夫人問道：“娘，剛才二弟妹倒是提醒我了……您看，阿音和阿顯的身份到底該如何……”
要說把衛初音和衛顯記成什麼旁支的孩子，然後再過繼到晉德名下，雖說結果是一樣，可這過繼的身份哪有嫡親的身份說得響亮？
老夫人和小衛國公一樣，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她心中卻是十分的不願，隻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委屈了兩個孩子。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自個打自個的臉，對外說當年衛晉德沒死，隻是和許家的娘子私奔了，如今兩個孩子總算找回來了……
就像二夫人說的那樣，那整個衛國公府的人都要沒臉了，萬一被禦史參上一本……老夫人搖了搖頭。
隻好歎了口氣，摸了摸衛初音的臉，朝小衛國公說道：“就按你想的做吧！隻是這旁支的身份也不能太差，免得委屈了我的阿音和阿顯！”
小衛國公就是怕老夫人歪纏，見老夫人答應得爽快，連忙點頭應了，“娘，放心！兒子已經找好了一家旁支。”
“哦？”老夫人聽小衛國公這麼一說，想著他動作這麼快就已經找好了，便感興趣地問道：“究竟是哪一家？你倒是說出來給我聽聽！”
“娘，您還記得我爹的大伯父他們那一支嗎？他們那一支有一個名叫衛玄法的嫡子，小時候還過來給您磕過頭，他如今就外放在臨安，正好離阿音和阿顯原來住的那個村子也不遠，就說是他的庶子和庶女，然後過繼給咱們家好了！”
“畢竟阿音開門做生意，那次還上過殿，許多人都記得她的臉……說成是庶子和庶女，也能解釋一番為何親自出來做生意。也能把我為何要收他倆為孫的意思說一說，隻說那日您在聖人的千秋宴上見了阿音，隻覺得太過神似晉德，然後便要去找阿音來，我這就去打聽了，才知道是本家的孩子，這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庶子庶女被嫡母苛待也是常有的事，隻是這樣對本家的那位的嫡妻不是太過陰損了些？
老夫人正要抬頭問，就聽小衛國公善解人意地解釋道：“娘您放心，你道我為何要尋這戶人家，就是因為玄法的嫡妻過世的早，他家裏就是個姨娘在當家做主。姨娘當家做主自然後院不安，這樣也能解釋。”
“我已經打算好了，等和玄法商量妥了之後，先把兩個孩子記在他的名下，再過繼到晉德的名下。再求娘托托老關係，幫玄法做主尋個品德好的娘子，就當咱們感激他吧，也是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