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瞪了一眼朱戴銀,“什麼話?什麼是雨水姐姐肚子裏有娃娃了?多大的人,話也不會說!是你雨水姐姐有身子了!”
朱戴銀撅撅嘴,拉著朱大娘的衣袖撒嬌,“娘,您盡會說我!咱們還是快些進店好好敘話吧!”
包娘子已經牽著雨水的手小心翼翼地跨台階上門檻,聞言回頭笑道:“朱家姐姐,戴銀可沒說錯。這都是自己人,外頭風大還是趕緊進店裏,好好坐下來敘話吧。”
一時間,眾人擁了唐思源和雨水進店裏,撿了沒人的桌位讓兩人坐下。一個個都搶著說話,七嘴八舌地打聽起唐思源和雨水回揚州之後的事來。
人多嘴雜的,一會會兒的功夫就不知道問了多少問題出來。隻把個唐思源急得滿頭是汗,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才好。
朱大娘哈哈大笑,揮了揮手朝眾人說道:“瞧你們個個都心急,這還是剛開春,就讓我們唐小哥急出了一身的汗。易三、萬大、穿金,還有當家的,你們幾個該幹嘛就幹嘛去!你們幾個要嘮嗑,等忙完這一茬,我和包娘子一塊做幾個下酒菜好好讓你們嘮一嘮!這會子,就讓我們幾個娘們說說話吧,啊?”
易三、萬大,還有朱穿金和朱大叔隻能摸摸腦袋,雖然不甘心,可還是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去招呼客人了。
這邊人少了些,唐思源和雨水方能覺得能喘口氣了。雨水喝茶,唐思源就朝朱大娘拱了拱手,“還是大娘關照我!還是大娘關照我!”
朱大娘笑道:“得了!自家人客氣什麼?唐小哥,不是先前回揚州去了嗎?如今再來東京是辦事,還是常住?你那間房如今還空著,要住下的話隻管說一聲,我就讓戴銀幫你們準備鋪蓋去!”
唐思源微笑道:“借了大姐的光,回去揚州府的時候,我爹就派了人來接我和雨水。我姨娘如今也轉成了良妾,我和雨水在四月前成了親,如今她也有了身子。此次來東京,卻是為了趕考來的。”
當初小衛國公為了不留話柄和把柄,說到要幫唐思源就一定要幫到他。可唐思源骨頭硬,什麼也不要。小衛國公無法,隻好找了人去打聽唐思源的籍貫,家中可還有人。
後來一打聽,就打聽出了唐思源的“家事”。
為了讓唐思源承情,小衛國公便直接派了管事乘了官船比唐思源快一步先下了揚州。
這衛國公府的管事一下官船,便直接持著帖子找上了揚州知府。由揚州知府親陪著上了唐府,把唐老爺和唐夫人給嚇得夠嗆。
民不與官鬥,何況他們唐家可是做生意的生意人,隻以為是自家的生意犯了什麼忌諱,禍便要從天降。
衛國公府的管事大咧咧地告訴唐老爺,這你家的三公子是他家國公爺名下的學生。如今正在回來的路上,是他家國公爺怕他受了委屈,才特意讓他親自走一趟。
唐夫人雖然恨得要命,不知唐思源從哪裏得來的****運,可唐老爺卻是商場上的油滑子。知道不過是衛國公府的一個小小管事就能讓他們揚州的地頭蛇……知府大人陪足了小心,便知道這下子他那庶子算是找到大靠山了。
生意人見縫就鑽那是天生的脾性,這唐老爺就愁沒地方能巴結上大靠山,可自家那被趕出門的庶子卻替自家請回來一尊活菩薩,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
隻理也不理黑著臉的唐夫人,拍著胸脯向衛國公府的管事打包票。等唐思源一回來立刻將他記入唐夫人名下,日後便是嫡子,這唐家的財產自然有他一份。
好話不知說了多少,才讓衛國公府的管事滿意。
當時衛國公府的管事就撣撣袖子,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五百貫的交子還有一張帖子,隻說這五百兩是他家國公爺愛才,賜給唐思源的。另有衛國公府的貼子一張,日後有事隻管讓唐思源拿了帖子去衛國公府找國公爺幫忙。
唐老爺拿了帖子就笑開了花,如何也不敢再收那五百貫的交子。可衛國公府的管事一瞪眼睛,唐老爺立刻把那張交子收了起來,隻說等唐思源回來,全交給他。
又不知補貼了多少揚州的土產、金銀珠寶讓那管事帶著回東京,說是孝敬小衛國公的。
一邊又派了人去了碼頭上,日夜苦等唐思源回來。
所以當唐思源帶著雨水剛下了碼頭,就被唐家人給圍了起來,他還以為是嫡母知曉了他的消息,要來趕他走呢。
正要據理力爭之時,隻見唐府的大總管恬著臉笑容滿麵地請了他和雨水上轎子,隻說老爺夫人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