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也用不著他來教。”

顧翔宇依舊抵觸地說,他將目光看向劉詩翾,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堂,用不著猜就知道他那打算,我故意退到一邊,目光在劉詩翾與他之間來回遊蕩。但劉詩翾也很明顯地看出了什麼,挽起劉老爺子的手臂,莞爾道:“我今天來是陪爺爺解悶的。既然爺爺讓他教你,你就讓他教吧。”

顧翔宇因為她的話,明顯臉上的表情一僵。又不好再說些什麼,隻好將怨氣撒到我身上。即便劉老爺子有刻意提醒過他不準對我亂發少爺脾氣,但顧翔宇也就是嘴上答應著而已,老爺子人一走,就開始對我惡語相向。

“別以為老爺子護著你,你就有多厲害。就你這樣子才不夠給我當老師……”

顧翔宇的廢話一大堆,我也就由左邊耳朵進去,右邊耳朵出來,隨他怎麼說。從劉老爺子的字帖裏挑了一份顏真卿和柳公權的楷書,擺在他麵前,“自己選,看看喜歡那個就練那個。”顧翔宇大致上翻了翻,臉上有些不屑:“不都差不了多少。”

顏精柳骨。這小子居然說差不了多少?我不禁皺巴起眉,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從小接觸歐美事物多於傳統事物。索性就收起了柳公權那本,誰讓一般人都說女孩子適合練習柳公權的,而男孩子選擇顏真卿的居多。

“握筆姿勢錯了。要這個樣子。”

剛才就一直想說他,但老爺子在場不會讓我輕易提醒。顧翔宇依舊不屑,卻也將握筆的方式改正了過來。對我又說了一句:“我自己按照書上的字臨摹就可以了。你,去一邊待著去。”

好在之後顧翔宇沒再找我的麻煩,不過就是在臨走的時候,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劉老爺子估計和劉詩翾提及我是她那家公司裏的職員。我應對的做法就是低著頭收拾了東西就開溜。讓我十足地體會到了灰溜溜的深刻含義。

但在後來想想,即便是她知道又怎麼樣,反正身為總經理的她高高在上,我們這些底層職員和她是八竿子打不著。這個想法是在那天下午的事情之前,一直這麼覺得。

也就是她去劉老爺子家過後不過三天,下班時間一到,我就準備走人。沒想到卻被她給叫住了。

“齊南弈,你來一下。”

身為總經理的劉詩翾一出現在門口,那一大片還未走開的狼,眼睛裏閃著光,聽見她叫我的名字。一種稱之為敵意的東西隨之而來。單子晨立即用手勒住我的脖子,好似我害他再一次失戀了的那樣吼道:“說,你這個小子給我說清楚。之前是誰說對總經理不感興趣的。不感興趣的話,她又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

呼吸變得困難的我,又總不能直接告訴他說,其實我隻是和她爺爺認識而已。估計那麼說了,比她知道我的名字還會引起軒然大波。在他們看來,單單認識她還不夠,如果再有個有力的靠山,還怕追不到她。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於是我扯了扯單子晨的手臂,吸了幾口氣總算緩了過來,“你除了戀愛就不能再想象別的。”

成功地解決了單子晨後,我就取了自己的東西。來到了電梯那兒,沒想到劉詩翾一直站在那兒等著我過來。不過,她看到我過來也就是微微笑著,這不算是親切,卻也算是友好,她示意我同她一塊進電梯,便按下了地下停車場的樓層。

我見她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我們之間保持這一大段距離。原因很簡單,我不習慣與親人以外的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單子晨是個例外,因為他總是喜歡搞偷襲。

“劉總,是有什麼事情麼?”

我忍不住先打開了話匣子。她輕聲地“嗯……”了一聲,沉默了幾秒,我開始有點心不在焉,就這麼到了停車場。她背對著我又來了一句:“陪我去幫爺爺挑禮物。”

我還未晃過神,但想想跟著她走總是沒有錯的。看到那輛墨藍色的蘭博基尼,我不由感慨,果然是有錢人。

“上來。”

她坐進了駕駛座,於是我就坐進了副駕駛座。剛到了公司大門那兒,就見顧翔宇捧著一大束玫瑰花,靠著他的那輛最新款的奧迪A8,明顯是在等著人。我下意識地瞥了眼劉詩翾,僅見她微蹙起眉,一言不發。在顧翔宇麵前絲毫沒有要停下打招呼的意思,反而加快了些速度離開。

顧翔宇認出了劉詩翾的車子,捧著那束玫瑰花,先是跟著劉詩翾的車子小跑了幾步。接著忙上了自己那輛車,勢有要將劉詩翾追上。不過,這個舉動明顯引起了劉詩翾的不滿,故意先找到一個較隱蔽的位置,將車子停下。待顧翔宇的那輛奧迪開走後,這才重新開始上路。

一直在她車子看著的我,不由偷笑。沒想到天天到公司大門那等劉詩翾的顧翔宇竟是如此待遇。要是被單子晨他們幾個知道了,還不給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