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沒接話茬,看向遠處,許久才將眼神收回來:“我準備動手了。”
朱律收起嬉皮笑臉:“那個女人?”
桑落點了點頭。
朱律顯得很緊張:“你得控製好自己。”
桑落道:“放心,我都計劃好了。”
桑落走進更衣室內找衣服,朱律站在門廊看著他:“你還沒吃藥,出去的時候也把藥帶上。”
桑落看著手裏的衣服,輕描淡寫道:“我不會做傻事的。”說完,他看向鏡子中自己身後的朱律,“如果我殺人,你會幫我隱瞞,還是會去舉報我?”
朱律盯著鏡子中的桑落,忽然笑了:“你不是那種人。”
桑落麵無表情地問:“如果我是呢?”
都從鏡子裏看著對方的兩人陷入了沉默,桑落掛好衣服,打開抽屜,看著裏麵擺得整整齊齊的七塊手表遲疑著。
朱律道:“你又不喜歡戴表,戴智能手表都隻是為了監控身體狀況,你還買這麼多塊貴得離譜的手表,真搞不懂你。”
“一周七天,每天換著戴,”桑落隨便選了一塊戴上,淡淡道,“戴給人看的,有些人隻能看到這些表麵上的東西,沒辦法。”
手表上顯示日期為11月8日,上午八點半,窗外大霧彌漫。
桑落收拾好之後,轉向朱律:“怎麼樣?”
朱律露出誇張的表情:“迷死人也是犯法的。”
桑落走向玄關,朱律又叫住他:“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換鞋的桑落問:“什麼日子?”
朱律笑道:“我生日,也是我們來九原市兩周年紀念日。”
桑落看著手機上的日曆:“竟然已經兩年了。”
朱律緩緩點頭:“對,你也做了兩年的準備。”
桑落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問:“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朱律道:“我想要你忘記過去的事情,能做到嗎?”
桑落聞言沒說什麼,隻是開門離開。
◆
兩個小時後,九原市新北區,某拆遷樓內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樓下濃霧中推著三輪車路過的拾荒者被叫聲嚇了一跳,立即抬頭看向那棟隻有六層的老樓。
拾荒者幾乎每天都會從這裏經過,所以很清楚在半個月前這棟樓所有的住戶就都搬走了,裏麵不應該有人。就在他還在觀望的時候,一個女孩兒跌跌撞撞從樓道內跑出來,慌亂中還摔了一跤,拾荒者趕緊上前攙扶:“姑娘,怎麼了?”
女孩兒滿臉驚恐,臉色慘白:“死人了,有人死了,快報警。”
女孩兒明顯徹底慌了神,渾身顫抖,以至於都忘了自己手中就拿著手機。拾荒者趕緊用自己的手機報警,然後攙扶著女孩兒坐在一旁,不斷安慰著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女孩兒。
十分鍾後,一輛警車穿過濃霧快速駛來,停下後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名執法人員。為首的女警叫韓青黛,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她與同事在接到指揮中心的安排後立即趕來。
執法人員雖然趕到,但女孩兒卻顯得更加害怕了。
韓青黛上前問:“誰報的警?”
拾荒者趕忙回道:“我。”然後又看著女孩兒,“她說裏麵有人死了。”
韓青黛立即問:“什麼人死了?具體位置?幾樓幾號?”
女孩兒低著頭回答:“六樓,右邊那個房間。”
韓青黛囑咐同事道:“你留下來,我上樓看看。”
韓青黛進入樓內,一口氣跑上六樓。這種老樓一層兩戶,剛上六樓的韓青黛就看到右側房子的門敞開著。因為樓道黑暗的關係,韓青黛一直拿著手電,但屋內卻因為陽台光線充足而非常明亮,所以,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掛在客廳中間的那個女人。
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被吊在客廳中,脖子上套著繩索,雙腳腳踝也被綁上了繩索。三根繩索將女人吊在原本用來裝老式吊扇的掛鉤上,呈現出女人跪在半空中的詭異姿態。
韓青黛拿出對講機,將情況彙報給指揮中心:“指揮中心,我是新北區派出所民警韓青黛,我已到現場確認,是凶殺案。”
彙報完畢後,韓青黛立即拿出手機切換到警務係統後,拍攝了現場的全貌照片,然後站在原地觀察著這個雜亂的凶殺現場。女屍右後方的地上擺著一塊塑料布,塑料布上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右後方角落有一個吃完的方便麵桶,旁邊還有三個煙蒂,而最讓她覺得不解的是,在女屍身下的地麵上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那應該是用粉筆畫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