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桑落抬頭看著韓青黛問:“在沿江街67號發現的欠條是五張對吧?”
韓青黛點頭。
桑落又問:“欠條上的金額是唐秋櫻五千,張雲竹八千,藍桉一萬,舒佩和陳向恒兩萬,對吧?”
韓青黛反問:“你想說什麼?”
桑落直視韓青黛:“章柳被害後第五天,唐秋櫻被人投毒,之後第八天,也就是昨天,張雲竹被殺。五千對五天,八千對八天,這會是巧合嗎?”
韓青黛渾身如過電一般,立即意識到桑落發現的這個點也許不是什麼巧合,因為她之前也分析過,沿江街67號那些欠條是凶手的犯罪預告。
韓青黛下意識看向屋內客廳裏的那些人,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後天,也就是案發後第十天,凶手就會對藍桉下手,再過十天就輪到陳向恒和舒佩了。
桑落繼續道:“如果真的如此,你們提供保護肯定會說明原因,他們接受保護的幾率隻有五成,因為我們剛才說的僅僅隻是推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支撐。但是,如果將這個推測說出來,會讓凶手意識到執法部門已經發現了下手的規律。再反推回去,凶手在沿江街67號留下那些東西,是故意的,但是,此人真的是想讓執法部門知道嗎?還是說,此人留在那裏的東西,隻是自己對章柳亡靈的告慰?”
韓青黛看著桑落,實際上,韓青黛真的不願意相信桑落是凶手,沒有凶手敢張狂到在執法人員跟前把自己的作案手法和細節紕漏出來。
桑落又道:“所以,如果在他們幾個人麵前說出這個推測,會打亂凶手的計劃呢,還是會讓凶手繼續按照自己的規律作案?”
韓青黛立即問:“你想說凶手就在他們幾個人之中?”
桑落卻是搖頭道:“不知道。”
很明顯桑落就是那個意思,他肯定發現了什麼,但是因為缺乏證據支撐,所以不敢輕易說出來。
事情變得異常麻煩,這類的案子之前幾乎沒有遇到過。不管是派人保護,還是監視這幾個人,從執法部門的角度出發,雖然在刑事訴訟法中有規定,如果需要保護,可以向相關執法部門提請。但是,這必須是在確定的前提下,可桑落和韓青黛都是從欠條上這個物證推測出來的,推測沒有證據支撐是站不住腳的。
三件案子已經耗費了執法部門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韓青黛也擔心,如果錯了,反而會引起一連串的不良反應。
桑落仿佛看出了韓青黛的疑慮:“保持聯係,有什麼發現,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韓青黛一言不發,帶著筆錄和其他同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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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內五人等韓青黛離開後,藍桉第一個道:“我還有事要走了。”
桑落看著藍桉道:“注意安全,你們也許都被凶手盯上了。”
唐秋櫻隻是笑了笑,而且是嘲諷的笑,舒佩顯得很緊張,藍桉麵無表情,陳向恒則是滿臉疑惑。
舒佩靠近桑落,低聲道:“你別瞎說。”
桑落掃了一眼眾人:“我沒瞎說。章柳先出事,然後是唐秋櫻,昨天是張雲竹,有這麼巧嗎?還有一件事,你們知道,昨晚接張雲竹離開的人是誰嗎?”
眾人疑惑,都看著桑落。
桑落道:“劉曉風,也就是異道誌異劇本殺店的老板,也是林檎的老板。”
眾人聞言都無比詫異,似乎誰都沒有想到會是劉曉風。
桑落故意問:“看樣子你們都認識劉曉風。”
所有人都搖頭。
舒佩第一個道:“我們不認識那家店的老板,張雲竹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舒佩不像是在撒謊,桑落又看向唐秋櫻,唐秋櫻吃著早餐,一言不發。
陳向恒和藍桉對視著,藍桉起身道:“執法部門遲早會查清楚的,我們還是不要討論了,沒有任何意義。”
陳向恒似乎想說什麼,但藍桉已經離開,陳向恒隻得向其他人抱以歉意的微笑:“我們先走了,桑先生,謝謝招待。舒佩,唐秋櫻,再見。”
桑落和舒佩沒有去送,舒佩坐在那想著什麼,桑落隻是透著落地窗看著走向自己汽車的藍桉和陳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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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向恒和藍桉走到車旁,藍桉顯得心事重重,陳向恒關切地問:“親愛的,你沒事吧?”
藍桉笑道:“沒事,我還不至於被桑落的那番話嚇到。凶手怎麼會盯上我們。”
陳向恒皺眉:“萬一呢?這種事誰說的準。”
藍桉看著陳向恒:“向恒,你就是太謹慎了,有時候想的太多。凡事都需要理由,凶手對付我們的理由是什麼?”
陳向恒麵露難色:“萬一是那一萬塊的事兒呢?”
藍桉笑道:“如果凶手是為了這個,幹嘛要殺章柳?昨晚張雲竹和劉曉風是被林檎殺的,和之前的事情沒有關係,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好不好?以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從今天開始,和他們斷絕聯係。我其實昨天就不想來的,礙於麵子還是來了,誰知道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