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越想越不對勁兒,因為陳向恒的態度是完全不關心,這不符合他的個性,就算藍桉不時提起,陳向恒也會在安慰後岔開話題,加上十幾分鍾前陳向恒的表現,讓藍桉現在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陳向恒就是那個凶手。
不過,那僅僅隻是藍桉的直覺,藍桉心裏已經認定陳向恒與章柳肯定存在某種關係,甚至超越了她與陳向恒之間的感情。藍桉很矛盾,她真的很愛陳向恒,卻又愛得不那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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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被王逸柯帶回偵查總隊後,直接被送進了審問室,然後王逸柯就要去打開桑落的手銬。
桑落卻是將手直接放在雙膝上:“還是戴著吧。”
王逸柯皺眉道:“你不是嫌疑人,隻是回來配合我們調查,戴手銬不合適,而且,之前也是你主動要戴上的,我知道你想給人看,而且,我也知道之前在小區門口那些自媒體,是你請來的,所以,我也算是在配合你。”
桑落露出笑容,王逸柯的頭腦還是很靈活的,並不像他外貌表現出來的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桑落抬手讓王逸柯解開手銬:“謝謝你,王警官。”
王逸柯落座後道:“現在整個互聯網都在討論你,所有人都將你當做凶手,雖然我們知道你有不在場證明,但是……”
“民意難違?”桑落微笑道,“所以,民意和法律到底哪個重要?一旦有人刻意煽動不明真相的民眾,又如何應對?這是從古至今每個國家都會麵臨的難題,因為這個世界無論在任何時候,無論如何發展,都會存在階級,而階級永遠是對立的。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往往所謂的真相在一開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執法部門的態度,但是凶手很聰明,他很清楚這些問題所在,所以,他安排的那些文章裏著重寫了當年我嚴重傷人的原因是兩個,其一,我有精神疾病,其二,我父親幫了我。就這兩點,在民眾眼裏就已經不可饒恕了。”
王逸柯問:“你有精神疾病這是事實。”
桑落笑道:“這一點,需要做精神鑒定,不是我說或者你說,再者,你現在給我做精神鑒定算什麼?”
王逸柯感覺到了桑落語氣中的敵意,他不再繼續那個話題:“你親口告訴韓青黛警官說,你接近舒佩和易嘉月是有目的的。”
桑落道:“對,我說過,但我也說過,我不是為了犯罪。你見過即將犯罪的人,會提前告訴執法人員嗎?”
王逸柯道:“也許你無法自控,希望有人來製止你。”
桑落笑了:“你影視劇看多了吧?就好像真正的精神病人不會說自己有精神病,我自知是因為我特殊。”
王逸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因為桑落的態度讓他已經要爆發了。就在此時,曾懷明將他叫了出去。曾懷明告訴王逸柯,現在上級已經讓檢察院和警務督察方麵的同誌組成了聯合督查組,督查組會進駐偵查大隊,直到結案。聯合督查組認為應該再次嚴查桑落的不在場證明,如果查明桑落不是真凶,那麼盡快向社會公布調查結果,平息謠言。
曾懷明說完後,又道:“雖說現在我們基本上認定陳向恒就是凶手,但是因為網絡謠言的這些事,我們疲於應對,但是證據還是第一要素。我們還要思考一件事,是否存在陳向恒與桑落合謀的可能性。”
王逸柯很是震驚,因為這一點他的確沒有想過。如果是兩人合謀,那麼眼下的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曾懷明看了一眼審訊室:“現在的情況,我們頂多扣留他四十八小時,他主動戴上手銬回來,從某個角度來說,也在幫我們。桑落如果不是凶手之一,那他就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因為凶手在網上煽動民眾,麻煩的不僅是他自己,還有我們。”
王逸柯沉思片刻道:“如果這兩人是合謀,那麼現在就是在轉移視線,拖延時間。我的人已經開始再次詳查之前涉案人員的不在場證明。”
曾懷明歎氣道:“這件事我有責任,之前我讓青黛去做的調查,應該是有疏漏,這個案子完結後,我也是時候退下來了。”
“師父……”王逸柯要說什麼,卻被曾懷明製止。
曾懷明示意王逸柯繼續工作,自己則轉身離開。
審訊室內的桑落不打算再說什麼,如今他說什麼都毫無意義,他很清楚,那些文章已經影響了所有人對自己的看法,現在除了等待調查結果之外,他做什麼說什麼都沒用。雖然他很清楚陳向恒接下來的做法依舊是拖延時間,但是他拖不了多久,他已經被執法部門咬死了。
隻不過,陳向恒的這些下作的手段,徹底打亂了桑落之前對舒佩和易嘉月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