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想像中朱律的出現,桑落大部分時候都在自言自語,加上成績的下降等等一係列因素,桑落的父母在老師的勸說下,將他送到了特殊學校。
桑落道:“以前精神病院不叫精神病院,叫優撫醫院,特殊學校也很直白的叫殘疾人學校,在那裏的有聾啞人,有肢體不全的,還有類似我這樣精神有問題的,對大眾而言,我是殘疾人,調侃一點來說,我是個腦殘。”
桑落說到這笑了,笑得滿臉悲傷。
韓青黛又在桑落眼中看到了那破碎的星辰。
桑落閉眼道:“我不理解,我不比那些人笨,我比他們更聰明,更敏銳,邏輯更縝密,為什麼我就不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們吧?但是,這個世界就這麼回事,除開權力,其他的都是少數服從多數。”
韓青黛直言問:“你在特殊學校待了一個學期?”
“對,一個學期,那地方是個監獄,不,是個地獄。”桑落搖頭,“現在那些學校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但在那時候,我每天都度日如年,你知道他們讓我做什麼嗎?讓我去重複做一件事,不斷重複,說那是對我好,是矯正我非常規行為的方式,他們還讓我吃一些奇怪的東西,以測試我是否正常。”
桑落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係列的畫麵,也是在這個關鍵時刻,那些畫麵被朱律伸手抹去了,桑落這才得以從那段記憶中脫身。
韓青黛也發現桑落的不對勁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桑落充耳不聞:“我沒有刻意去裝正常,而是如常生活,因為我本來就是正常的,加上我父親最終還是於心不忍,我隻讀了一個學期就離開了,轉去了一般的學校。不過我留級了,因為跟不上,就算是我,也跟不上,應試教育嘛,就是填鴨式的,我需要時間來消化,但是我開始認真地去學習周圍的人,我找準一個目標,一個學習成績不錯,也受歡迎的同學,開始觀察他,方方麵麵都去模仿他,在那之後,一切開始恢複正常。”
也是那時候,桑落的父親轉業回地方,桑落的生活環境發生了變化,因為更換了城市,所以他的過去沒人知道,加上他學會了模仿,所以,再沒有人把他當怪物。
韓青黛想起了那件嚴重傷人事件,雖然她沒問,不過她知道,桑落一定會告訴她,而且,今天桑落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告知她那一切。就算他有病,就算他看起來不在乎,但也想讓人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壞人,他更需要的是有人理解。
隻是,為什麼是自己?韓青黛也不是很明白。
“至於那次嚴重的傷人事故,如那篇文章所說,我的確重傷了三個人,我父親也的確出麵了。”桑落說完看著韓青黛,“聽到我這麼說,是不是很失望?”
韓青黛卻是道:“之前在案發現場,你說過,要透過表象去找深層次的動機,因為真相不會浮在表麵。”
桑落臉上出現了淺淺的笑容:“當時同班的一個女生懷孕了,被父母發現時已經三個月了。她父母很生氣,問她是怎麼回事?她說了我的名字。”
憤怒的女生父母報案的同時,也找了學校,找了桑落的父母。因為桑落和女生都屬於未成年的關係,這件事難以界定,最重要的是女生不承認是桑落侵犯了她。雖然在那個時代互聯網還不普及,但這件事很快傳遍了那座小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桑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麵對莫須有的罪名,桑落隻是說他沒有做過,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韓青黛不解地問:“你應該抗辯。”
桑落搖頭道:“沒有任何意義。就如昨天網絡上那些文章發酵後,如果執法部門不帶走我,不再次調查,不對外發布調查報告澄清,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就會認為是我做的,即便是澄清了,依舊有人會懷疑這裏麵存在陰謀論。”
這件事最憤怒的莫過於桑落的母親,桑落的母親因為原本精神情緒就不穩定的緣故,所以,對桑落又打又罵,甚至指著桑落的鼻子咒桑落去死、出門就被車撞死等等諸如此類的語言。
桑落的不抗辯,讓女生父母認定這件事就是他所為,認為桑落就是心虛,所以,女生父母和親戚在學校、執法部門乃至於桑落父母的單位門口拉橫幅,拿著喇叭呼喊。桑落因此停課停學,等待調查結果。
桑落此時仰頭道:“我當時清楚地記得,這個女生在隔壁班上有個男朋友,也算是半個混混吧,和當時社會上那批人走的很近,因為我沒辦法接近那名女生,也無法自己展開調查,所以,我猜測應該與那個男生有關。”
那件事持續發酵,最終當地的一個女醫生站出來說,因為女生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可以做產前鑒定,懷孕10周以上就可以讓醫生采集胎兒絨毛進行對比。桑落立即同意了,但是女生父母卻嚴詞拒絕,理由是認為桑落家裏太有勢力,肯定會在此事上做手腳。
不過,因為執法機關的介入,加上桑落父親見兒子如此有底氣,也不斷施壓要求他們同意此事。不到一天時間,女生就因為承受不住壓力,直接交代是冤枉了桑落,而讓她懷孕的正是桑落心裏懷疑的那名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