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爸,琪琪記住了。”貝琪勉強一笑,能夠達到父親的氣度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她的閱曆畢竟不夠。
何序沐隻是微微一笑,他何嚐不擔心,隻是女兒在身邊,再加上數十年的高高在上讓他很難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模樣。之前在關氏企業大樓前的瘋狂隻是氣憤於關淩宇竟然利用他的女兒來算計他。
車子在鄉間的小路上行駛,坑坑窪窪的路麵讓車子裏的人東倒西歪的,晃得很不舒服。關淩宇仍舊閉目養神,似乎這樣搖搖晃晃的能夠催眠一樣,而何序沐的手抓著車頂的把手,隨著車子的搖晃,盡管不舒服卻還是可以勉強鎮定。貝琪從小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臉色蒼白,甚至吐在了車上。刺鼻的味道頓時在車內彌漫。
關淩宇打開車窗,將腦袋探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同時冷聲諷刺:“大小姐沒有來過這種小地方吧?從小吃穿不愁的你沒想到還有這麼貧瘠的地方吧?”
貝琪臉色慘白,看一眼關淩宇,由於她自己也受不了空氣中刺鼻的味道,索性打開車窗,雨後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微涼的風吹在臉上舒服不少。胃裏麵翻湧的感覺也減去了些。
車子在一塊墳地停下。修葺完好的墓地在這個貧瘠的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雖然隻是很簡單的修葺了一下,在這裏卻顯得豪華。
忽然,何序沐沉穩的步伐被打亂,踉蹌了一下方才站好。難怪,難怪關淩宇會這麼恨他。他這一生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她。
“秦如絮之墓”五個大字就那麼直直的撞入他的瞳孔。幾欲窒息的感覺讓他一下跪在地上,滄桑的雙眸中留下兩滴男兒淚。
“二十年前,我的媽媽跟著別人跑了,隻因為關氏企業當時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而且由於管理不善負債累累。所以她拋棄了她的兒子和她的丈夫,和一個台灣來的商人跑了。去給人家當情人去了。”關淩宇沉穩的聲音敘說著這些塵封心底的過往,似乎是在講故事一般,聲音平穩,不帶一絲情感。
“爸爸要為我找一個保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因為他要忙,因為當時公司負債累累。他每天必須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甚至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根本沒有時間照顧他四歲的兒子。正在他發愁找不到合適的人的時候,一個女人在雨夜就那麼暈倒在我家門前。因為媽媽的緣故,我對女人很反感,一個四歲的孩子卻不肯接近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女人,一歲的小孩子到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但是那個女人我卻喜歡了。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
關淩宇看一眼墓碑,似乎想起了當初相遇的時候,彎腰拔下墓碑旁邊的一簇小草,接著說:“當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告訴爸爸,我要讓她照顧我。因為我喜歡她身上那溫婉柔弱的氣息。因為我喜歡她身上那清新自然的個感覺。我更心疼她身上所帶的悲傷。那濃烈的悲傷甚至連我這麼小的孩子都能感覺到。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但是我心疼她。”說到這裏,關淩宇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一邊的何序沐。